柏龙华画戏的盛誉自1995年在“’95中国水彩画大展”上得了银奖开始。在这之后,他的水彩戏剧人物与水墨脸谱在国内外频频得奖,其中国家级美展就有6次入选并得奖。他还在澳大利亚的堪培拉以及国内的北京、上海、南京、苏州、烟台、合肥、天水等十多个大中城市举办过个人的戏画展。为什么他的戏画如此受到画界的好评以及买家的追捧?我想,还应该从他戏画的独创性以及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上找原因。
找到一条适合表现戏剧人物的画路,是柏龙华这20多年来探索与创新的目标。
他画中的戏剧人物的造型一直走的是夸张风趣、形象生动的路子。这应该是源于他与京剧的缘分和热爱,从孩提时期就开始了的耳濡目染以至进入绘画创作阶段的全身心投入,他深深感受着京剧带给人们的那份愉悦。也把他的感受表现在画作中。所以,他画中的戏剧人物不是照片,不是绘画元素的拼凑,而是内心感受的折射。读画的人读出的也是他的感受、他的心。从这点上说,柏龙华的西画戏剧人物与关良、马得的富有情趣的文人画有一脉相承之趣。不过,时代不同了,人们所接受的艺术形式也要有变化。在新时期新世纪,柏龙华要表现中国戏剧的谐趣,他的选择则是更具现代感、色彩更丰富的西画形式,可又没有生搬硬套西画人物的造型规律和艺术语言。怎样拿捏?怎样设计?这就要看画家的功力了。
所幸柏龙华不仅有科班的西画功底,也有他50多年的艺术生涯中学习和掌握了诸多的中国画的精髓。于是,他尝试着用西画的色彩、透视、明暗关系与中国画形神兼备的生动造型组合起来,甚至在一些画作中还借鉴了民间皮影、剪纸的造型,使自己的油画、水彩人物更具有中国特色,也更具有审美价值而耐人寻味。
无怪乎美术史论家陈传席教授为《柏龙华戏画》画册题词:“龙华先生画戏融合中西、意骇古今、别开新面,是可喜也”。
南京艺术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周积寅教授也看出了柏龙华戏画的奥妙。他点出了柏龙华这种继承与创新的脉络:“是在当今闻名于世的‘戏曲三家’(关良、马得、韩羽)之外另立门户,足与抗衡一枝奇葩。”
柏龙华在赴澳大利亚办个展时,法国艺术家大树(中文名)夸赞:“柏先生的作品是中西文化的有机结合。”澳大利亚诺德·孟斯黑尔博士评价道:“柏先生是一位很有潜力的艺术家,他的艺术功底和创造成就在中国已有一席之地。他把自己对人生、艺术的理解与认识表现出来,他的画是他的思想性格智慧的综合产物,所以能有强烈的个人风格与面貌。”
2005年春,柏龙华赴北京举办个人戏画展时,著名作家李黎赞扬他是“现代戏画集大成者”。光明日报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李树喜观看过他的作品后欣然题词:“万紫千红寻常事,一枝独秀是春魂。”这次展出的50件戏画也被售一空。
中国戏曲美轮美奂,光彩四射,柏龙华的戏画也如是。他的戏画,有以表现剧中人物的精气神为特色的,如《窦尔敦》、《小霸王》、《周瑜》、《铁镜公主》、《孙悟空》等;有连带剧情画人物的,如《贵妃醉酒》、《蒋士盗书》、《吕布与貂婵》、《苏武牧羊》、《霸王别姬》、《击鼓骂曹》等;也有体现场面氛围、人物关系的,如《张生与莺莺》、《徐策跑城》、《空城记》、《单刀赴会》、《华容道》、《三岔口》等。几乎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剧目,在柏龙华的戏画中都有涉及。
这些戏画,往往不拘于衣饰与细部的写实,而重在突出人物的气质。如杨贵妃的高贵与寂寞,小霸王的嚣张,窦尔敦的阳刚,苏武的悲而不屈;还有一部分戏画,则把人物之间的关系与氛围渲染得很微妙,像《张生与莺莺》中,张生羞得把头垂到了胸前,莺莺高举水袖遮住了羞红的脸,背景是一片朦胧。画家用流畅的线条与温馨的色彩体现了爱情的感人之处。《三岔口》中,画家用灰暗的底色、硬挺的刮刀刮出的色块,突显出两个打斗的身影,传神而有力度。画《空城记》,画家则采用了漫画的风格,使这个有趣的场面更添一层诙谐。细品柏龙华的戏画,就会懂得,戏画艺术可以如何源于舞台又高于舞台。
可惜的是,中国传统戏曲虽然在国际上评价很高,在国内也一直被称为“国宝”,但在年轻人中却知音了了。这可能成为年轻人理解柏龙华戏画的障碍,但这也可能使柏龙华的戏画成为一代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