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像座山,近看是父亲;
近看像座山,远看是父亲。
——题《父亲像》
父亲像座山,这是我自小一直伴随我长大的感觉。长期以来我都以为父亲是伟大的,值得骄傲的,直到最近我改变了看法。
父亲很勤劳,跟中国的大多数普通农民一样,总是日未出而作,日落而未息,勤勤恳恳,日日操劳。他关心的是天气如何、年成好赖,他在意的是庄稼的长势忧喜、结果多少。他的背是驼着的,他的脸是枯黑的,在我的记忆中,他除了大年初一不去劳作之外,一年到头没有歇息的日子,无论风雨还是晴好,也无论严寒还是酷暑。
可是父亲即使这样操劳,也没有挣下什么家当,乡下的收成总是不能产生更多的剩余产品,更不用说是富余钱财,而且在父亲未满60岁时就卧病不起了,到临死也没有享过一天清福。
其实不只我的父亲,我们村里的农民,大部分都是这样地生活着,勤劳而贫困。这可以说是当时或是现下中国农民的真实写照,往往操劳一生换不来安稳和乐的晚年。
勤劳——曾经是我们中华民族固有的骄傲。可是在看了谢宝贵《勤劳:中国人的宿命》一文,我的自豪感彻底失落!谢文说:“倘若勤劳能换来富有,那么它就可以被接受,被承认,被肯定。然而中国历史上的农民们却没有这样的幸运,贫困才是他们真实的状况”。
“勤劳,它已经作为一种性格渗透进了中华民族的血液之中……它所昭示的是生产力水平的落后与人民生活的困苦。”
“勤劳不是我们的骄傲与光荣,而是我们悲哀的宿命。中国人何时才能从这一宿命中解脱出来呢?”
是啊,我的父亲可以说是活于勤劳而死于贫困,而我的老邻居们也仍是跟我父亲一样地生活着。是宿命吗?我不承认宿命,但是这现状又无可考证;即便是我承认宿命,那么我们的农民又何时能从这一宿命中解脱出来呢?
然而,看当今的社会,农民贫困状况都已有所改变,最勤劳的也已经不是日日操劳的农民,也不是天天上班的工人,而是我们的念小学、中学的孩子。现在的中小学生,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每天连上帝给予的睡眠时间都被勤劳剥夺。我们本指望他们来改变上一代人的“宿命”,却让他们过早地陷进了“宿命”之中。
大足翁曰:父亲的形象像座山,父亲的命运像颗沙,愿父亲的勤劳换来孩子的教育,愿孩子的教育挣脱父亲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