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投资大、规模大、声势大来形容当前美术界的“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自这一工程的实施通知正式发布以来,各级组织层层发动,精心组织,各省市的动员会、通气会也先后举行。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进入新世纪会有这么一档子事,原以为政府组织创作的方式像历史翻过去的一页,不会再有了,至少说近20年内没有出现,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已经渐渐被人们忘记。可是,现在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规模,让人们看到了政府在文化上的作为。关于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的重要性及相关的意义,基本上是没有疑义,而这一重要性的意义将会在未来的时间里做出证明。
客观地说,上面很热,下面的热度与之相比则要稍逊一筹,这与过去组织创作时的两头都热的情况有所不同。这就是当代文化中的多元化和多样性的反映。过去,美术家们在组织创作的召唤中,只有一条跟随的路,现在,有各种选择,特别是许多美术家已经有自己走出的路。所以,往日是美术界中的全民参与,遴选作品类如“超女”那样的海选,现在则成为工程。因此,产生作品的方式也如同工程中的竞标。过去的主题创作是关系到美术家中的多数人,现在则是关系到美术家中的极少数人。当然,这种时代的变化没有任何价值判断的意义,只是说明时代的变化。不管如何,终极目标是一样的,就是出作品。出作品、出好作品是硬道理。
有人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论赏之重,100件作品投资1.01亿元,不能说不重。可是若夫有勇而无谋,也难以成大业。实际上,屈指数数,中国现在是否能找到画好这100个选题的画家?尽管有许多有名的美术家,有许多价位很高的美术家,然而,这些多数是经过市场培育的当代美术界已经形成主流的美术家,能否适应这一创作工程的需要,则是一个问号。因此,能否无愧于国家和纳税人的投资,则不容乐观。由此,想到北京画院院长王明明在北京专题会上的建议,他说,可以将这一国家投资作为一“重大历史题材创作”的基金,使之成为一个长远的鼓励杰出的“重大历史题材创作”的作品,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免为了凑这100件作品而影响到作品质量的问题。
虽然,人们对于100件作品的选题存在一些异议,比如“抗日战争的慰安妇”不宜作为“国家重大历史题材”;像“平民教育家陶行知”、“聂荣臻与两个日本女孤童”与“重大历史题材”之“重大”有距离;像有些“重大历史题材”又没有被列入,但是,在中国找到100位美术家来创作与现有的这100个题材的作品,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如何保证这100件作品能够与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历史题材的经典作品相比肩,能否与董希文的《开国大典》,罗工柳的《地道战》,王盛烈的《八女投江》,潘鹤的《艰苦岁月》,詹建俊的《狼牙山五壮士》,艾中信的《红军过雪山》,侯一民的《刘少奇同志与安源矿工》,石鲁的《转战南北》成为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的篇章,也不容乐观。因此,在这一工程的实施过程中,选美术家和抓质量以及确立质量标准,是非常重要的,而宁缺毋滥应该是一基本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