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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月15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雪域高原丹青曲
  (上接第1版)

  西藏和平解放后的一段时间内,描绘西藏题材最有影响的油画家之一是董希文。董希文在西藏和平解放后三次进藏深入生活,创作《春到西藏》、《千年土地翻了身》、《庆丰收》、《幸福的歌儿唱不完》、《翻身农奴》、《翻身奴隶》等系列作品。为探索油画民族化方面作出了积极努力。在《开国大典》时的“只画阴影,不画投影,笔法基本上采取平敷(不是平涂),画面不施光油,尽量使它产生茸厚的感觉,服从艺术完整”(艾中信语)的新风格运用于他1948年创作的《哈萨克牧羊女》,以及1954年创作的《春到西藏》。西藏题材作品的创作进一步完善了他在具体技法上的努力。中国绘画艺术中的线条与中国人对色彩的观念改造了写实油画,使欧洲古典主义的语汇与民族风格相融合,为油画中国风格的形成树立了时代楷模,为油画民族化的问题提出了一种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在探索油画民族化的道路上具有多样的启示意义。这一时期的西藏题材油画创作,是民族题材开发的典范,影响深远,启发了后人,并造就了油画史上的许多重要作品。

  二

  在改革开放后,美术新潮兴起的新一轮机遇下,正是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青藏题材绘画的基础之上,由更多的画家开始具鲜明目的意识的,以个体的形式走进青藏高原,走近藏区人民,掀起了新一轮的西藏题材绘画高潮。延续至当下,青藏已经成为诸多艺术家、艺术学子必至的朝圣之地。

  毕业于中央美院研究生班的画家韩书力,扎根西藏近30年,在雪域高原的具体环境中钻研神秘藏画,他从内容表现到手法技巧都取法西藏传统。他以矿物色画在棉布上的重彩画作品通过繁密简练的勾染,富有装饰性与神秘感的东方韵味。他的一些作品如《邦锦美朵》、《香格里拉》、《空门》、《菩萨行》等等,塑造了佛教意念与现实生活相伴相随的人文景观。

  1998年,一幅高1.88米、长121米、绘制了266个形象迥异的人物的水墨长卷——《走出巴颜喀拉》的展出,让人们知道也永远记住了“李伯安”这个名字。青藏题材绘画又一次给了人们以巨大的震撼力。李伯安生前是河南美术出版社的一个普通编审。从1988年到1998年,李伯安整整用了10年时间完成了黄河之源藏民那一部分——121米长的《走出巴颜喀拉》,而画家却倒在了画架之前。《走出巴颜喀拉》“纪念碑式地展现了黄河哺育下的芸芸众生壮阔而缤纷的生活图景”。(冯骥才语)艺术手法上,除了借鉴西方写实主义手法外,也吸收了版画与雕塑的表现手法,进而使画中人物从完全的素描写实走向了黑白块面。笔墨之中,藏民造型特征有了巨大的体量。画卷分为十段:《圣山之灵》、《开光大典》、《朝圣》、《哈达》、《玛尼堆》、《劳作》、《歇息》、《藏戏》、《赛马》、《天路》。

  油画方面,1980年前后,陈丹青画出了著名的《西藏组画》系列。为了背离巨型的、单幅的、叙事的、主题性的“文革”创作模式,陈丹青选择了小尺寸的、多幅的、非叙事的、无主题的作法。画面表现的是画家为之迷恋的印象。藏人进城互拽衣袖以防走失的淳朴相:《进城之一》,画的是三位彼此牵衣行走的女孩;《进城之二》,画的是怀抱乳儿的妻子拽着丈夫的长袖,也即后来被发表最多的那幅。这幅《进城之三》,是根据许多草图中夫妻进城的不同变体画之一,作成油画的。图中夫妻的行走方向及装束,与上一幅相异。陈丹青后来到纽约后,又根据别的变体草图,画出进城之四、之五、之六……但因失却了真切的感受,远不如人在国内时画的几幅。

  油画家艾轩的作品几乎全部是以西藏的山水、人物为题材。独自一人在一望无际的草地、雪野、荒原,他(她)们生活在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世界里:千古荒蛮的莽原上,万里冰封的雪域中。一位姑娘、汉子或儿童,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企盼,定格在永恒的沉寂里。这是西藏地广人稀和恶劣的自然环境所给予人的一种生命状态。    

  除此以外,人物画家方增先的《母亲》,吴山明《高原之韵》系列,油画家陈逸飞画的《山地风》、《西藏祖孙》、《西藏老人》等众多的作品,在捕捉青藏风情和艺术表现形式上,都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和开拓。因其独特的风情和有力的艺术表现,多数在全国性的美术展示、评比活动中获得大奖。这一时期所诞生的数量众多、风格各异、形式多样的青藏题材作品,成为改革开放以来美术发展史上的重要内容。

  三

  毫无疑问,西藏因其鲜明的自然、人文特征,堪称艺术形式与精神创作的丰富源泉与宝藏。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藏族画家尼玛则仁对此深有感触,他说,在我们藏族人自己看来,自然是神圣的,人类只有依靠精神的力量与自然和谐相处。西藏是人类生存的极限地区,藏族在过去物质贫瘠的环境中还能生存下来,靠的就是这种精神。我的作品中更多地表现出藏区自然风光而不是人物,但山水背后却是人类与自然、与生命不朽的抗争。

  同样是关注西藏题材的人物画家吴山明,在接触朝鲜族、傣族等民族的民众时,也产生了创作民族题材的想法,但一直到走到藏区后才体会到创作中所需要的独特厚重的质感。1981年前后,他在甘南藏区体验生活,扑面而来、未经雕饰的粗犷朴拙之气,给了吴山明巨大的冲击。如何只用水墨来表现这种浓烈的原始本质呢?因为藏区气候干燥,很多时候还没画几笔墨就干了。吴山明没时间研磨,只得把砚台用水泡一下,然后迅速地完成他的速写。很偶然的一次,吴山明拿出几天没用的砚台,用水泡开后他突然发现了淡宿墨中以前很少注意到的清亮,他隐隐感到这将是一个新的开端。藏民身上那种原始的张力和粗犷的性格为他的水墨创作注入了新意,藏区独特的文化系统为他提供了一个技法演变的状态。这一时期,他创作了《雪山雄鹰》、《古老的歌》、《高原之韵》等一系列反映藏民生活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中,吴山明以山水画技法增加神采,借积墨、宿墨显现笔墨精妙,从而丰富了人物画的艺术表现力。

  以《西藏组画》成名的油画家陈丹青这样讲述他的创作经历:“文革”中我希望模仿真正的苏联现实主义,画得像苏里科夫。“文革”结束后,我立即想要画得像米勒,像真正的法国现实主义。要是没有去西藏的机会,我不知道我会做出别的什么事情。

  西藏是一个广阔的地域,地理地貌特征明显,独一无二;藏族是一个文化历史积淀浓厚的民族,神秘而浪漫,这都方便于艺术表现的力度,这使许多画家一旦接触西藏题材就沉浸其中,因为藏族文化中的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拿来运用的载体。所以,藏文化不仅仅是外在形式美,更多的是内在美。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马、牛、羊的融合度都是更为深厚的东西。西藏开阔的地貌,也符合了艺术中所追寻的自由、自在、自然,由此也可以为艺术家提供无穷的题材和源泉。青年画家王犁曾于1995年和2004年两次入藏。他这样描述了自己的感受:“所有景色和人物像遮幅式电影的幕布一样在眼前拉开,那种‘生活在别处’的心灵触动忽然逼近,可以让最理性的人都手足无措。满脑子突如其来的词语诸如‘信仰’、‘苍茫’、‘灵魂’、‘美丽’、‘光荣’、‘幸福’,这些形而上的表述仿佛一下子在眼前物化了。不要说画家,所有来到西藏的人都会为之倾倒。”人人都说高原缺氧,生活在世俗的我们心灵何尝又不会缺氧?这时,画不画西藏已经并不重要,它会使我们的内心得到慰藉,那是我们心灵的氧吧。方增先则这样叙述了他的体会:藏区人民质朴的特性,在艰苦自然条件下的抗争,恶劣条件下生存的人们,敢与天斗、敢与地斗,展现出人类的无限能动、无限可能性,使我从最初的同情到钦佩,在创作中饱涵着一种自身的激情在里面。

  于今年3月份启动的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作为一个需要艺术地再现特定时代之下特定的文化精神以及本民族独特的精神气质,用艺术的方式来塑造国家和民族的形象的国家工程,注定要在美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今,世界屋脊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在距离和交通上不再遥不可攀,我们有理由期待,西藏风土人情的美学魅力、艺术魅力也将得到进一步的弘扬。在庆祝青藏铁路顺利竣工的同时,我们也期待新一轮西藏题材艺术创作热潮的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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