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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剑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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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月22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俞剑明的眼睛
□蔡树农
  “眼睛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它们为我们展示了那么多,以至于我们无以接纳所有的东西,因而,我们排除了世上的大部分东西,同时尽可能敏锐而又有效率地看事物。”詹姆斯·埃尔金斯《视觉品味——如何用你的眼睛》一书里这段关于眼睛的话,不单是称道眼睛,更是保护眼睛的宣言。人类的眼睛每天都在发现,都在不以为然的视觉发现中发生着污染眼睛的污染,以至于眼保健操根本无法遏制视力下降,因为引起眼睛病弱的病灶并不是用眼疲劳等“眼体”问题,而是眼睛“发现”的“东西”正在出问题。于书法,俞剑明“黑色”的眼睛早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如变魔术,似玩杂耍,书法成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的还被报刊推崇,电视提倡,推波助澜,广为宣传。于是,‘书法家’越来越多,奇字、怪字、白字、盲字比比皆是。‘中国书法是一种反映生命的艺术’(宗白华语)。我真担心这‘生命的艺术’不知将来会发展到何种样式、何种地步。”

  书法的发展据说一天比一天兴旺发达,只要读一读那些千篇一律的八股腔书展报道便会喷饭:本届展览作品明显比上一届有了进步,参展人数为历届之最,代表了中国书法的最高水平。

  理论家们慎言的“中国书法最高水平”被书法运动的制造者别有用心地滥用贱用,而经常“欣赏”这样的“中国书法最高水平”的书法作品,却无论如何要破坏眼睛“视”力范围的艺术享受。像“欣赏”中国足球一样,是欣赏中国的“口水”足球,那位意气用事的黄健翔的世界杯足球解说多少还充满激情,还不虚伪,尽管远离“最高水平”,观众朋友倒不妨喊出一句“‘耳鉴’万岁”通通气,总比“欣赏”中国足球“健儿”的“瘫拐儿”比赛来得舒服。

  俞剑明写过《书法与养生》的文章,其实他更清楚“书法与养眼”的道理。他练书法选择小楷为主攻,表面上似乎不吻合他赴汤蹈火的文风,但谁又敢否定这不是这位个性鲜明、坐拥书城的先生的书法“养眼”战略呢?一如王伯敏所评:“(俞剑明)为政之余,或阅书,或著文,或挥毫,专意之至。其心之静,如禅家入定。正因有此精神,使他书楷时,便能体静笔闲,泰然自若,其书则清丽疏朗,贵有拙味。他得力于王献之、欧阳询、祝枝山、文征明等,书来不板、不滞、不粘,正于严守,于法度中而能机杼独运,古雅娟秀兼而有之。宋代欧阳修云:‘善为书者以真楷为难,而真楷以小楷为难。’时下善小楷者无几,所以更显出他的小楷不同寻常。”

  “不寻常的小楷书法”,一则寄寓了俞剑明君子坦荡、一板一眼的楷正风范;二则反映了他以“小”为大,以“小”为荣,以“小”为难的善“小”而不恶“小”的艺术理念;三则小楷素淡静泰的品貌特为修心“养眼”,以“养眼”的书法“扶正”不养眼的书法,激浊扬清,摈弃浮躁。故此,“俞剑明钟情于小楷书法艺术。即使需要他在紧张中处理大量公务,他也会从容不迫地把他的蝇头小楷作为撰文或批示的书写方式。夜晚,他在以排除各种干扰换来的静谧中,心如禅家入定般浸淫于墨池。可以说,他在动中的极静中或静中的极动中探索着艺术生命的本源,创作着属于他的小楷艺术世界。”(伍山《俞剑明迷恋小楷》摘引)

  作家、书法家、政府官员,俞剑明集多种角色于一身,视野宏阔。他的眼睛当然不会只盯着小楷打小算盘——一方面津津有味地把玩着“死生小事不须惊,世上已无真狂徒”的“纯情”诗句,一方面拈花微笑着凭栏书画篆刻界的风云际会。他阻止不了通向书法未来世界的森罗万象的探索有邪魔外道的入侵,他依然冷暖自知地坚守小楷书法的“绿色”书写,不仅是书写《心经》,而是书写“心经”——一种对中国传统书法艺术的眷恋,一种文人式的“飞蛾扑火”,一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欣慰。

  “轭行是福,行藏在我。”俞剑明“得大自在”的“似仕而非”的“鸣琴而治”,实在是“计白当黑,以书为生”的“至静者胜”。他用他“艺术家敏锐的眼睛和侦探家的热情”写字、著书、做官,万千气象,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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