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何灿波的水墨作品,我就感受到一种惊异。孤立的人形的符号,或重重人群的幻影交错的水墨抽象空间中,给人感受到的似是人的一种梦幻的断落。
何灿波运用毛笔、炭笔、粉笔、铅笔,以不同书写方式的线的特征,勾画出重叠堆砌的人影和物象,在泼染的水墨意象背景下,构成其水墨绘画作品的独特个性。
何灿波的水墨作品,几年来符号语言不断持续和深化,开始其明确的语境指向性。与两年前奔放无忌的线条相比,何灿波现在的作品更多了一种冷峻和理性的简约,在视觉的意象营造中推进一种思维的深度。作品选择城市与自然的两类图像背景,人群主体呈现出动态的虚幻,画面的力量与沉重感,使人在产生的联想中难于释然,引发去对人及自我存在的思索。
透过画面,可以感受到何灿波其穿越历史的精神视线。不同画面各种冲撞与对立的视觉张力背后,显露出作者心灵深处的忧郁情怀。似乎随幻影消解去的,是人生命的激情。
……何灿波的水墨作品,能从多变的图式中,构造出一种平衡的视觉美感。他从对精神承载的沉重中,把握住了视觉思维的结构框架。
我把他的水墨作品视作黑暗中响起的一曲激越悲怆的笛声。
——刊载于2002年香港银河出版社《开放的中国实验水墨》 文/森子
何灿波创造了一个浑圆的人头与肩部的胸像轮廓,由此便成为了何灿波经常使用的一个形象。他将这个单体的形象进行不同的叠压和组合,又生成另外的画面。何灿波的作品就是这个符号式的轮廓的连续排列。这个形象是成功的:它简洁,寓意准确,在作者的使用中已经验证了它的可延伸性。看到这个形象,让我们看到人类自己在现代社会存在的某种状态,没有具体五官,因此它可能是我们每个人——芸芸众生相。何灿波以此表达他对社会的关注。作品是审美的,所以又具有亲和力。
——摘自2003年北京出版社出版《今日中国美术大展(展览卷)》郭晓川撰评
何灿波多年来一直在进行着他的“类象方法”的水墨人物画的创作,而且是这一领域内的开拓性画家。
这种类象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形象、具象和意象,甚至不同于抽象,它是一种符号化了的人物,或者说是指代人物的符号。无数个体的血肉之躯在这里被艺术家一一地“抽”去了性别、角色、身份、血肉、个性乃至表情等等,这些人物画家所感兴趣并赖以成功的因素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而成了一群又一群、一个又一个空洞的、虚无的、无区别的类象符号(连躯壳都算不上),重重叠叠、隐隐绰绰、来来往往,都是行色匆匆,却又漫无目标。而这些类象符号的根源,正是我们身处的所谓后现代境况:众声喧哗而莫衷一是,生存环境日益严酷而几乎束手无策,英雄和巨人不再威风凛凛、凡人百姓却昂首挺胸,深度意义被消解,神话、史诗早已“退位”,连故事也成了碎片,平面化、影像化、漫画化的“读图时代”闪亮登场……我们几乎无从选择,也几乎无须选择。这一切都构成了何灿波作品的背景。而这样的背景也是被类象化了的。像是梦魇,像是影子,始终伴随着你、我、他。“画家不指称,也不做判断,甚至不做批评。他只是去看和见到:这就是一切。”
——摘自一位法国诗人对何灿波的评论
“类象方法”既是他的一种观念的方法,也是他的一种形而上的思辨方式。何灿波的创作具有明显的后现代艺术的特征。水墨画仅仅是他进行这种智性表达的媒介或曰载体。所以他并不拘泥于水墨和宣纸,还融进了一些异质成分,并让各种成分产生了共生共融的关系。
用类象方法来处理人物,来认识和思辨我们眼下这个日新月异、瞬息万变的社会现实和文化现象,不能不说是何灿波的一个突破。
——摘自2004年湖北美术出版社《美术文献》总第35辑 文/ 陈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