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教授 丁宁:
毋庸讳言,时下为数不少的国画领域里的实验(无论是形式还是内涵)大多是难可人意的——这一现象时刻提醒着人们,那一领域里的任何真正具有亮色的跃迁都是极为艰辛同时又须藉特殊天分的结果,因而弥足珍贵。姜宝林的天性中大概充满了那种类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冲动,他的全部艺术实践就是要走向一种独特而又非凡的笔墨世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理所当然地成了当代国画界中一位可圈可点的艺术家。
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 陈瑞林:
创造新的艺术形式、创造独有的艺术语言是艺术家最重要的追求。一部艺术发展史往往便是一部艺术形式、艺术语言不断花样翻新、不断趋于完美的历史。中国绘画主张“似与不似之间”、主张“不似之似”,这种“似与不似”给予姜宝林以无限自由的艺术创造空间。在这个自由的空间里画家可以发挥出自己的所有的潜能,寻求自己特有的艺术语言——全新的符号、全新的节奏甚至是全新的程式。在姜宝林的现代山水画作品当中,由“似”的物象转化为图像符号的“不似”的点、线、面,构成一种有意味的形式、节奏和韵律,给予观者以视觉和精神的愉悦。
著名艺评家 王鲁湘:
姜宝林曾同写意花鸟画家张立辰切磋水墨大写意花鸟多年。如果说他前期的大写意花鸟画同张立辰一样注重泼墨,那么后来的大写意花鸟画则更多地借鉴黄宾虹的山水技法而注重积墨。尤其擅长以宿墨来积墨。恕我孤陋寡闻,迄今为止,这是我所见到的大获成功的唯一例子。黄宾虹用来期许山水画的理想“浑厚华滋”,姜宝林的花卉画居然臻至,使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气和功力。顺便说一句,姜宝林的花卉画中不画禽类,使为了保持“浑厚”的大效果,他不需要“画眼”和焦点。陆俨少先生看过姜宝林的花卉画后,说他“英年奇气”,的确,他是以奇取气,以气驭奇。
著名艺评家 鲁虹:
把姜宝林进行“白描山水”的艺术实验放进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中,我们可以发现,他显然受启示于西方抽象表现艺术。不过,姜宝林与年轻的一批抽象水墨画家不同,他在接受了抽象表现艺术的观念后,并没有用水墨的材料取做转换西方抽象表现艺术的工作,而是对传统艺术进行了重新过滤,这使他最终从传统版画的山水表现程式中找到了一些可供使用的艺术手法,继而加以扩大化、密集化的处理。也由于这样,姜宝林的“白描山水”强化线条的作用,注重装饰美、重复美、富于疏密变化和视觉冲击力,显得既有现代感,又有中国特点。
牛津大学教授(英) 苏立文:
在姜宝林的笔下,首先令观看者瞩目的是,他所谓的“白描”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山水画。第一种几乎完全是由那些层层叠叠的三角形的山坡所构成,揭示了由水的一种延伸。那些山坡画成了满目皆是的平行线,宛如一个迷宫,而优雅的赭石和青花的挥洒使画面平添了一层暖意。倘若那些平行的线条不具有震颤与缄默,动态与静态之间的微妙互动所吸引。
如果说这些恬静的、准几何形的山水画扩展了白描的意蕴,那么对姜宝林作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一组水墨画我们又该说些什么呢?这组画交织和穿插着短促而又具有力度的水墨线条,使纸上聚汇了如此强劲的气势,以致于要溢出画面空间。姜宝林告诉我们,除了亲炙于潘天寿、陆俨少等的正统训练之外,他还着迷于三位擅长于表现性笔触的大师:梵高、李可染和石鲁——这确实是一种奇妙的组合!或许在这儿,透过他对穿越于空间的线条的无尽之动的感受,我们也见到了像马克托比(MarkTobey)和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Poiiock)那样的效果。但是,姜宝林的这些强有力的构图不仅是对这些艺术家的风格的模拟,而是他与他们的遇会已如此彻底地内化了,以致于他们变成了他自己创造心灵中的有机部分。
隆德大学教授(瑞典) 拉尔斯·伯格伦德:
他成功地打破了传统山水的格局,创造了一些新而不同寻常的东西,在崭新的构图里,空间、距离和深度透视等的错觉效果是别具一格地通过这样的方法而获得的,即富有生机和浮动感的淡墨线条层层叠成诸多几何形式,而这些线条又如蛇似烟地盘旋蜿蜒于设色柔和的画面上。这些构成既具现代性的实质又含有古老的观念,是中国绘画史上弥足珍贵的一种样本。事实上,姜宝林成功地发展了书法墨线的视觉势能,强化了中国画的最根本的基础,这是一种理应全球瞩目的伟大艺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