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想说三道四的是2007中国国际时装周的T型台上最耀眼的色彩。
虽然中国时装传媒界的普拉达女王们对于这个家门口的时装周远没有亲近巴黎、米兰的那个热乎劲,但是国内的设计师们还是比较看重这个近水楼台的国际秀场。
有一些开眼界的表现。捧得“金顶奖”的罗峥依然践行着自己的唯美理想,此次发布的服装《21克》灵感来源于蝴蝶兰花用尽全部生命幻化成蝴蝶的动人故事,通过国际化的手段展示民族元素,创造出美轮美奂的效果。张肇达的设计始终没有离开过东方民族的特质,他的新作《西藏》风格华美、高雅、大气恢宏,展示了梦境一般的华丽现实。祁刚高级成衣作品《阁楼》以亭台楼阁为创意源,呈现出妖娆、奢靡、性感的一面。
他们都在“隐约”地使用一种传统文化符号,而不是过分凸显,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令人们猜想:简单化地搬来缝上中国文化符号,是否已经令人产生了审美疲劳?中国的创意设计在进入国际化时,如何在别人的目光和自身的文化之间做出取舍?中国文化元素在走向国际化的生产制作过程中,应该把握怎样的分寸感和方向?他们的尝试,是否折射出中国在短短几十年的时尚产业发生的变化?
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服装界里领衔的设计师们虽然各有不同的轨迹和方向,这一季,他们表现尚可,他们的创造有一些希望的迹象,让后来人有路可寻。
值得说一说的还有两个设计师的作品。
刚刚在米兰时装周上露了把脸的利郎品牌和设计师计文波作品以中国“兵马俑”作为依托,凸现中国元素与国际时尚相融合的大趋势。另外,又增添了一些新的成衣,以此作为利郎成衣国际风格化的进一步补充。
更让人舒一口气的是业界对于他表现出更多的肯定和接纳,相形之下,第一个携他的“吉芬”品牌秀走卢浮宫的谢锋得到的待遇就冷淡多了。
其实不管怎样,越来越多的中国设计师以品牌的身份进入时装周,这已不是单纯的文化交流,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商业展示,说明像谢锋、计文波这样的设计师已逐渐拥有了国际品牌的设计能力和自信。并且,他们还用一己之力为中国的服装设计之路铺就了一座通往国际时尚业的鹊桥,尽管,这个鹊桥可能是短暂的,甚至是虚幻的,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另一个要说的就是久闻大名的定制服装高手郭培,郭培10年来极少在时装周的舞台上露面,但是她给人的感觉是正走向美的病态极端。
厚道地讲,这次发布的作品在做工上简直没什么可挑剔的。那分精致考究和富丽堂皇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据说,其中的一件大礼服竟花费了几万个工时,其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只是当一个设计师津津乐道于:我们这次发布的时装最重的有500斤,制作耗时最长的达到5000小时……刚刚在后台,陈娟红还跟我讲,现在只想能躺一下,呵呵,发型实在是太沉了。我觉得,做服装设计,我们的最高理想就是用高级时装来将自己的艺术想法表达出来,这里我们不去考虑什么时候穿。
这样的艺术表现是多么地让人受罪啊。
T台左右五六个服务生满场跑来跑去,为模特们难以承受的庞大裙摆作调整。以至于,当最后一套服装上场时,模特实在解决不了衣服下坠的噩梦,艰难地缓慢走着,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痛苦和尴尬。
设计其实是一种生活形态。
“英国人曾作过一个调查,39%的人灵感来自旅行,23%的人灵感来自工作数小时之后,18%的人灵感来自躺在床上休息时,14%的人灵感来自运动和锻炼,12%的人灵感来自浴室,仅仅11%的人认为办公室可获得灵感。”虽然这不一定准确,但它告诉我们一个基本的规律——设计源于生活。 设计的对象不是物,而是一种生活方式。
任何产品都只是承载生活方式的媒介,设计师应该承担起打造生活方式、生活态度、价值观的责任。
印象最深的是看过英国简约大师John Pawson的家居照,木板地水泥墙玻璃隔间不锈钢细节,空荡荡之外还是空荡荡。而John的儿子却向同学投诉说从小没有什么玩具,试问大师怎能忍受古灵精怪七色八彩奇特质料形状的坊间玩具堆积一室。还有几成笑话的是,儿子不满父亲严禁在起居客厅安放电视,因为父亲觉得荧幕里头的花花绿绿实在殊不简约难以控制。
活得如此“艰难”,如果只是为追求某种自以为是的设计风格和感觉,我说,“还是自然本真更打动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