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来了一场雪,虽然不是很大,但这毕竟是今年的第一场。
雪是从昨天中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来的,将近傍晚就接到了美协的电话,定好今天上午到画友老祝的乡间“别墅”去画写生。
今天是星期日,可来到约定的集合地点一看,人还都没有到齐。于是我们将画具和早已准备好的两顿伙食先装上车,在老祝的带领下先期上路了。
由于下了一夜的雪,路上有些地方还没有来得及清扫,因此车行驶得很慢,这正好让我们一路上欣赏雪中的风景。今天是小寒过后的第二天,正值降冬时节,天气寒冷无比。因为是雪后乍晴,所以阳光映照在白雪上觉得特别刺眼。车出市区,穿过新修的高速公路,眼前已显现出一幅幅雪中原野素雅的图画。一路上大家都显得很兴奋,我却默默地欣赏着道路两边乡村的美丽景色,努力地默记下来。
久违了,银装素裹的北方……
说是老祝的“别墅”,其实就是保持了东北特色的有三间房子的农家小院。院墙是一围七歪八斜的老柳,大门朝东,用柳条编织的门楼,小木门几乎可以称其为柴扉,简直就像三国时诸葛亮的茅庐,很有特色。下车进院向东一望,满眼白茫茫的雪地,视平线处几点柴垛和一片裸露的树木,太敞亮了!真舍不得扫去雪上我们自己留下的脚印。
这里的冬天没有人住,老祝只是在春暖花开时来种些绿色蔬菜,盛夏时过来避一下暑,享受一段田园生活的宁静日子。东西两间屋虽然都不大,却挂满了他的水粉和油画,还有些慕名而来的当地文人墨客们留下的“墨宝”。
大家整理好画具分头开始写生。臧春甫、李忠平还有杨松庭选择了在院子里,有画围墙的,有画瓜棚井台的,也有画老房子的,只有刘树才提着大幅画布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也许他在路上就把景点选好了。老祝尽地主之谊,给大家烧水做饭。我先围着院子用色粉笔和中性笔画了几幅速写,找了一下感觉。最终选好了院子的南侧逆光的一个角度和门外来时路上的亮色调远景,开始动笔。站在雪地上对景写生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可画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困难,不一会儿脚就不听使唤,颜色也难以调开,就像是武士临阵却拉不开弓,只有勤用调色油,可该厚的地方却堆不住,只好多采用薄画法。此时我才更加体会到“写”的真意和“写”的重要。一件作品的成功,不只需要熟练的技法,还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雪地写生不到1小时大伙就坚持不住了,回到屋里,马上脱鞋上炕,此时老祝已把屋子烧得暖和了,茶水也沏好了,大家取暖,喝水,热了手脚,如同行驶在半路上的车中途加了油。午后,大家分别都完成了一幅作品,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却仍不见刘树才的身影,也许他真的太投入了,会不会冻着?于是急忙打电话给他,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才放心。
当我们把一上午的“收获”齐刷刷地摆放在屋地上相互欣赏、研究并探讨下次写生行动时,那种创作后的幸福和满足真是难以言表。两口酒下去就更有点得意忘形了。在窗外北方冬日里强烈光线的剪影下,我看到几位如山般朴实、厚道的画友们似乎有些醉了……
下午大家兴奋地还打算再画一张,我由于有课安排不得不提前撤回。我背着学生的画箱走了很远才来到公路上,再次回望远方黑土地上的村庄时,有一种宁静和谐的美感,我心中有些流连和感慨。艺术家是自私的。我希望这里的原生态能像现在这样得到保护,一直保持着乡村的天然和纯朴,不被新农村建设的脚步所现代化,那时我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