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美术学院、俄罗斯美术家协会、列宾美术学院联合举办的“何水法,图曼对话展”,2007年5月起将在中国杭州、上海,俄罗斯莫斯科、圣彼得堡四城巡展。在我看来,这两位艺术家联展的价值与意义,不仅关乎国与国之间文化艺术的引进与输出,关于中俄两国艺术交流的绵延与繁荣,更为中西绘画的对读比照提供了可资解剖的鲜活的标本。
20世纪中国美术的发展和走向,与俄罗斯艺术的关系至为密切,特别是20世纪中期开始,前苏联油画专家来华授教和中国青年学子的留苏学习,为新中国培养造就了一代油画艺术的中坚力量;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苏俄美术教育体系几乎成为中国人进入美术领域必经的桥梁。频繁而密切的交流虽然由于后来的中苏交恶而骤然停止,但其影响却星火相承、绵延不绝。俄罗斯及中国留苏画家的作品,已成为中国油画教育的重要部分,镌印在代代学子的记忆之中,直到今天,仍常常于不经意之间,在我们绘画的挥洒点画中流露。现在,中俄二位画家在同一展场的近距离“遭遇”,无疑是一次颇耐人寻味的艺术对话。
毕业于列宾美术学院的图曼·如玛巴耶夫是俄罗斯杰出的油画家,他的绘画题材主要包括肖像、风景、静物,尤其擅长花卉。图曼的作品既保留了故乡吉尔吉斯坦的艺术传统,又涵容了俄罗斯的艺术语言和现代欧洲的视觉语汇。他的作品不仅仅满足于古典的再现,而是自由地去表达抽象的隐喻深度。在他的画中,我们可以发现一种现在已经缺失的品质,那就是强烈的激情与微妙的绘画技术的结合。
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的何水法,是中国画坛颇具影响的画家。何水法以大写意花鸟画见长,既传承中国画的优秀传统,又糅入现代审美观念,他创造性地将传统中国画中的折枝小品,拓展为盈丈巨幅,强化气势的同时又保留了中国花鸟画精妙的笔墨技法与意蕴,从而创出中国花鸟画的新境界。
在不同文化背景中成长起来的中俄两位艺术家,所受的艺术训练、观视的方法、表现的方法自然存在很大的差异,因此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作品,各自的特色是显而易见的。然而,深层次上,它们又不约而同地保持了一致:它们都不是单纯地写物之象,而是写物之情,达己之情。一花一世界,画家通过笔下有限的物象,表达出大千世界的万般情态,传达了一种生命成长的感觉。潘天寿先生曾反复强调中西绘画是两座高峰,对我们而言,削峰填谷显然是不明智的,聪明的做法当然是和而不同,互相借鉴,从而使艺术在保留自身界域的前提下不断深化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