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4月28日美术报上谢海先生关于写生的短评,深有感触。现在还有多少人愿意傻乎乎地背着画夹或油画箱外出写生去呢?画照片当然比外出写生省却劳顿之累了。我这样说,不是说美术创作完全排除照片资料,而是要说,写生实在是艺术家保持与生活的紧密贴近,锤炼艺术功底,激发艺术激情的最好方法。
我从上世纪60年代初进高校学习起就与写生结下不解之缘。除星期天出去写生外,还利用午休时间出去画风景,匆匆去,匆匆回,得一画作,喜不自禁。
记得以前出差,是必带速写本的。1977年1月,骤降大雪,我坐在白堤的雪地上画对面的宝石山,直至画完手完全冻僵仍不愿罢手。1975年冬去舟山的普沱岛写生,当时岛上驻扎着部队,“阶级斗争形势紧”,我被当作偷画海防的“特务”扣留,幸好后开出了团队证明才了结此事。1980年冬,我去重庆开会,火车上原本只可以坐三个人的硬座挤了四个人,我挤坐在窗口三天四夜画速写,不觉疲累。回来时乘轮船,江风刺骨,我跑到船尾甲板上画长江三峡。“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船行下水速度快,我用钢笔淡彩和它比快……从60年代初到现在,算起来,虽不连续,却也断断续续画了40多年写生,前些年出版我的一本风景画集,大部分都是我的写生作品。
我觉得写生首先锤炼了我的艺术素质。面对活生生的人物、景色,你必须在瞬间敏锐地抓住对象的形神,快速描写,无形中锻炼了你的观察能力和造型能力。欧洲印象派大师的传世作品,许多也是现场写生的。很多时候,你想把一幅写生重画一遍,结果画的时候没有了当时的新鲜感,没有了激情,画出来连自己也不要看了。写生本身就是一种即景即性的创作活动。因为面对真景,触景生情,继而激情迸发,画起来情景交融,自然作品生动鲜活。
我想,写生就好比画家的精神激化剂,既强健艺术体魄,又激发艺术活力,虽然难一些,累一些,但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