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山东艺术学院从事美术史论教学与研究的李丕宇君突然来访,交给我他最近完成的一项科研成果——《东西方美术史大事编年》,并且告诉我该项成果即将出版,希望我能为该书写点东西。按照当下出书流行找名人作序的社会风气,我自然算不得什么名人。大概是因为在上世纪80年代末,江苏美术出版社曾经出版过我编的一本《中外美术史大事对照年表》,体会过编著这类书籍的甘苦。同时,为修订山东美术出版社出版的10卷本《世界美术史》,我与丕宇君曾一起开过几次会,大家有比较多的共同语言。现在看到丕宇君洋洋洒洒数十万字的《东西方美术史大事编年》,打心眼里感到由衷地高兴。尤其是在当今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往往急功近利,在目前经济学、法学等热门学科身价倍增,而历史学科相对冷清,甚至被人视为无用或无价值的情况下,丕宇君所做的工作,就显得更加可贵。
历史研究有什么用?这是经常听到的一种声音。提出这个问题,显然是以功利为前提的。它所讲的“用”,是功利之用。目光短浅,局限于眼前的一点利益,历史自然没有什么实际效用。但是,只要跳出功利的圈子,便能领悟到历史对人是有大用的。17世纪英国杰出的唯物主义哲学家弗兰西斯·培根就有句名言:“读史使人明智。”因为,一切事物都有它的历史,现在与历史是联系着的,现实是从历史中走来。中国古人常说:“以史为鉴。”人们了解历史、认识历史,可以从中吸取丰富的经验教训作为借鉴。美术史虽然只是历史学科的一个分支,但它涉及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从它能形象地描绘和记录社会生活、传达人的思想情感这方面来看,它也是一种视觉语言。人类遗存的难以计数的各类美术作品,不仅可以弥补历史文献的不足,而且具有历史文献无法替代的作用。我国一些从事思想史、文学史研究的专家学者就已经开始注意搜集和利用包括美术作品在内的许多图像资料。所以,丕宇君的这本《东西方美术史大事编年》,不仅对学习和研究美术史论的人有用,而且对整个人文社会学科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研究历史的人都知道,历史事实是不以主体意识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客观的历史过程,首先表现为特定时间之内的人类活动。这些活动就是时间的延续。因此,古今中外的历史学家在研究历史事实时,都把时间观念作为一条基本的线索,常见的“历史大事记”、“历史年表”或历史人物年谱,就是根据这一原则而产生的最基本的方法。时间观念就是确定历史事实是否真实准确的基本因素之一,也是历史学家重构历史或还原历史事实的必要前提。所以,丕宇君的《东西方美术史大事编年》这一美术史研究重要的基础性工作是很有意义的。尤其是在当今普遍忽视基础性研究工作,不愿坐冷板凳,不肯做艰苦细致的工作的今天,丕宇君所做的工作显得更加可贵。在该书即将出版之际,作为该书的第一个读者,写了上述一点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