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墨小稿《远山无尽图》46×68cm画后,放了一段时间,经过沉积思考后,便想再画一幅六尺整宣的同名作。不光想要放大此图,更想在纯笔墨小稿基础上有所完善和突破:在浑厚上加码,造就华滋;在气势上力拔,成就伟岸;在气韵上注神,写就生动。
天地分阴阳,山壑有向背。用纯性笔墨生发的焦墨山水,空灵朴秀,古拙天成。但中国画毕竟是水墨的完备向善,其形制和品格也以南齐谢赫之六论为基准,千古以来出其左右不多,也是中国画有异于别的画种审美之矢和画者前赴后继之目标。
丙戌丁亥之交,诸事震心,山水大变。抛却线柔墨淡,泛俗媚空,刻意板结,直取短线大点,中锋侧笔,轻重缓急,随机生发,意到笔到墨到,其势初成;点、线、面,皴、擦、染随时并用,并无明显前后排序按部就班;色彩上单纯,分画部点染、少染或干脆不染;突出墨色、笔触,山水主要物构:树、石、云、水独具个性又浑然相融,从而推助笔墨精神,彰显整幅画作之气韵。如旷野山野之气生消自如,又如高山流水水尽音留,一种英雄丈夫气丹田生就,天地大美有笔代言!
少年多见江南岸,成人久居北方山;梦中常闻稻花香,醒来伫望泰山巅(笔者生于秦淮河畔,少学于徽州多地,成人后长居岱下)。这种情结固萦心垒不能释怀,但愿化为血脉升华情思,流于腕底,山川独秀。
高山仰止,人们在他面前多有形惭思愧,自叹弗如!大自然造化山川云壑,流水飞瀑,长松古柏,美不胜收,无法穷尽!这种大美,这种力量和坚固,符合人们心中之向往和寄托。人类原本就是从山岳中脱去兽皮走出来的,无论如今所谓的文明如何发达,难免要有时时回望和亲近大山之欲,躺在山中岩石上耳闻松涛鸟鸣的感觉远远胜过呆在废气污浊包围之城市中混凝土方块笼子间里的感觉。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也为真正之文明和大多数人所接受,一切有违自然规律的掠夺行为必遭恶果。画理同在,曰:天人合一,至大至刚。
由此,《远山无尽图》应是胸中一幅永恒之图画,无穷无尽,而非单纯笔墨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