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张思勇的名字几乎与三星堆玉器是“同名词”,提起张思勇必说三星堆玉器;而说起三星堆玉器,也言必称张思勇。笔者近日目睹了他的部分藏品,备感震撼。而他明确表示:“它们最终都是国家的,我只是一个暂时的保管者。只要国家认可,我就捐献给国家。”
张思勇拿出一件三星堆玉立人摆到桌上。这个玉立人与三星堆博物馆里的国宝青铜器立人除了大小不同,造型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三星堆青铜器立人的两手握的实物是空的,而张思勇的玉立人手中握的是一件鹰头权杖。
张思勇收藏的三星堆玉石器立人中,最大的一件高1.75米,重150多公斤,身上的纹饰以蛇、鸟、虎为主,手里也握着鹰头权杖,形态神秘庄严。还有一件玉石器立人是用透闪石雕成,通体碧绿,十分漂亮。行家说,现代人要做成这样一件成品,至少要用几吨的整块玉料,而现在连碗口大小的透闪石也难找到了。
笔者了解到,张思勇个人收藏的三星堆玉石器已达数百件,大体分为礼器、人物、动物、神物、刻有文字符号五大类,已初步形成规模化、系列化。其中他收藏的动物类三星堆玉石器甚是丰富多彩。大的有象、虎、犀牛、扬子鳄;中等的有猴子、牛、马、羊;小的有蜈蚣、蝴蝶、蝉、蚂蚁……许多动物被人格化,还塑造了各种各样的虎身人面、蛇身人面、鸟身人面、鱼身人面、马身人面,甚至蝈蝈身人面、蝎子身人面、穿山甲人面,多达几十种,可谓世界独一无二的“玉石动物园”。
最令人震撼的,是张思勇珍藏的两套反映三千多年前古蜀人生活的玉板浮雕壁画。两套玉板浮雕壁画都由32块矩形玉板拼成,用材均系略呈浅绿色的透闪石玉。一套较厚2.1厘米,宽48.2厘米;一套较薄0.8-1.1厘米,宽58-61厘米,分别长570厘米和592厘米。玉板浮雕壁画上精美地雕刻着三星堆人的生活、祭祀的各种场景,如两人乘竹筏叉鱼,竹筏上有盛鱼的竹篓;三人耕地,一人扶犁,两人在前用力拉;四个人在屋里跪着饮酒,地上摆着一爵一壸;五个人手牵手,腿分开,载歌载舞;21个人排列整齐地朝一个方向跪拜神坛……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
两套玉板浮雕壁画的反面雕刻着与正面几乎相同的内容,只是呈反方向。张思勇查阅了《中国美术史图像手册·雕塑卷》,所选中国历代1200多件雕塑精品,未有浮雕长卷记载。而与西方的毛索洛陵墓浮雕、宙斯祭坛浮雕相比,不仅具有独特的中国艺术特色,而且至少比它们早三百年至一千年,是当之无愧的民族的乃至全人类的珍贵文化遗产。
张思勇年逾古稀,是位有着30多年军龄和52年党龄的退休干部。他业余酷爱收藏,先从收藏古玉开始,常常见到真的就买,逐渐有了一定的鉴别能力。收藏得多了,就请古玉专家殷志强看,结果被否定了一半。但专家对他收藏的三星堆玉器给予了肯定,并建议他集中收藏三星堆玉器。后来他又请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中国宝玉石协会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周南泉看,周南泉感慨地说,“你把这些都收藏了,价值连城啊!”解放前就从事三星堆考古的四川文博大家沈仲常(已故)看了他的藏品,也曾激动得颤抖着双手说,“哎呀,你为国家立了大功了!”这都给了张思勇很大的鼓舞,从此更是一发而不可收。
张老还向记者展示了一些陶塑藏品,有许多是不花一分钱收来,然后利用碎片粘好的,其水准不在专业水平以下。他对一些找上门来的农民说,“只要是真的,多碎也要。可千万不要倒卖给贩子,流失出去特别是流失国外,你们就犯罪了。”
他告诉记者,“它们只能是国家的,这不是口号。在目前国家文博部门没有认可的情况下,我要为国藏宝。每逢遇到极品绝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千方百计弄到手,绝不能叫文物贩子买走而流失了’。包括那些农民,也对保全三星堆文物是有功的,他们没有把文物卖给贩子,才使三星堆玉石器没有大量流失和流散。”
但是,由于个人的能力有限,加上他年事已高,身体日衰。他真诚希望有关部门和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专家能尽早对他收藏的三星堆玉石器、陶器藏品进行鉴审,由国家或企业正式接手保管研究,开发旅游;或在去伪存真的基础上,建立三星堆民间藏品博物馆。
他说,“果能如是,我的包袱就放下了,责任尽到了,心安理得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