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贾又福山水画工作室的王丛、邬建、杜凤海、苏佑辉四人的青城山写生作品在这里和大家见面了。就写生而言,在当代存在着不同的观点和认识:有从临摹中讨生活反对写生者,认为得古人笔墨成法即是上乘;有赞同写生者,而以现代摄影技术取代在荒山野岭中对景久坐的劳苦艰辛;有以速写方式或以古人目识心记为尚的“游击式”写生;亦有在写生中以古人笔墨为范,面对自然山水画出似曾相识的“古意山水”或“某家某派法度”式的写生。凡此种种,其中高下长短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王丛、邬建、杜凤海、苏佑辉四人承袭贾又福先生的山水画写生理念,强调以澄澈的心灵融入大自然,在深入探发大自然无穷奥秘的同时调动自身的潜能,探发独特的艺术个性。突出特征是不印证传统、不印证古人成法,“不拿古人的衣帽打扮自己”,强调以自己的妙心观照世界,“以一己之个性、精神感悟自然之个性、精神”。在对景静观默察中探自然灵奇,抒自我胸臆。强调笔墨宣纸对景直接写生,以沉静的心态,长时间的从观察感受获得灵感到删繁就简撷取大要,以及惨淡经营高屋建瓴再到笔墨精微直取神髓,这是一个综合的、复杂的、艰难的过程,是一个观物取象从无到有的创造过程,一个从实有的“像”到虚空、从物质到精神的升华过程。对这个复杂过程的能动参与及高度把握,反映了画家不同的审美观、个性、学识、修养以及对艺术本体规律的认识、理解和运用能力。这些抽象的内容,通过画家的艰苦劳动,付诸于笔墨宣纸,凝聚在他们的写生作品中,使之具有丰富的情趣、饱满的意蕴,具有某种感人的力量。
贾又福先生把写生分成实地景界、动情境界、象外境界、心象境界四个不同层次,首先是“实地景界”,发展为“动情景界”,再发展到“象外境界”,最高境界是“心象境界”。从“四人”作品看出,他们的写生不是简单的记游,也不是某时某地某一具体场景的真实再现。而是在生机无限的大自然中以我的真性真情,撷取大自然的真性真情。以我襟合气度,精神驰骋于山川林木之上,意趣熔铸于山川林木之内。在画家的惨淡经营之中,阐释自然的生命活力,揭示宇宙的大道运行。即他们的画,着力在实像之外,着力在由“象外”延伸到更渺远的虚空的“心象境界”。
“四人”写生作品,从一个侧面体现了贾又福先生的艺术主张。从他们的作品中透露出生动的时代气息,反映了鲜活的自然生机,以及各自不同的艺术气质和艺术风格。比如:王丛线若游丝、紧劲连绵、疏密得益,写青城秀色可掬;邬建以灵动之笔、虚幻之墨,得空灵、得幽深,可谓由动至静;杜凤海墨色纷披、笔壮气健、雄武中尤显苍郁;苏佑辉层层叠叠,虚实相推,阴阳互生,写青城水活石润。
写生是他们一贯的艺术行为,青城山写生,反映了他们艺术实践过程之一片段;反映了他们深入生活、深入自我、把笔墨语言的锤炼同深入挖掘自然之妙、深入挖掘自身的各种潜能等有机结合起来的独特的艺术行为方式;反映了他们重笔墨又不为古人成法所拘的开拓意识,以及不在古人眼界内,不在某家某派眼界内的创新精神。以他们坚守的艺术观,以他们对待艺术的良好心态,以他们在艺术实践中的执着和坚韧,他们的艺术在当代中国画坛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关注也就不足为奇了。
子健于郑州大学
2007年8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