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山有情人更情”,这是陈锡山在杭展期间一首小诗中的诗句。从美丽的西子湖畔载誉而归,陈锡山还带回了也是他更为看重的,我国著名美术史论家、浙江现代画院院长王伯敏先生的一份深情关爱。
“湖山有情——陈锡山书法展”是伯老题写的展标,得到这一消息,陈锡山深为感动。一到浙江展览馆,伯老题写的巨幅展标已然醒目地竖立起来,舒缓圆润的字迹立刻让他感觉到一股亲切的关怀,他油然生出拜访这位从艺60余载、拥有48种专著及230余篇论文、近千万字出版物、被沙孟海先生誉为“三史罕人”的可敬前辈的强烈愿望。
9月16日,西湖上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为示尊重,吃过早饭,陈锡山便前往伯老的住处——位于西子湖畔的涌金花园。伯老已是83岁高龄,但听说他每天仍在书楼中坚持工作。或许是老人家工作专心,在楼下按了许久门铃,竟没有回音。丹桂飘来屡屡清香,仿佛告诉客人稍安勿躁。果然,伯老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现代画院总经理王源高声喊着“伯老——陈先生来看你了!”没想到老人应声后直接到楼下开门来了,并且一直等到客人们都进去他才关了门。
走进伯老的书房半塘斋,仿佛坐拥书城,神游万卷。精心排列、厚重的“书山”,清新的山水画佳作,无不显示出主人的博学高雅。落座后,伯老对陈锡山说:“你的书法集萃我看了。”新书出版不到半月,杭州的同行考虑得如此周到,已经给伯老送到,这真没有想到!怀着敬仰之情,陈锡山展开了自己的一副对联,伯老轻声念了出来:“松高枝叶茂,鹤老羽毛新。”陈锡山随即道出了心愿:“我把这副拙作送给您,一是对您给我的关心支持表示感谢,祝您高寿再高寿!二是向您求教,希望伯老多作批评。”伯老很是高兴地说:“你的展览我要去看。”当听到第二天就要撤展时,他马上说:“今天去看,马上去看。”说着就起身去换衣服,思维之敏捷,待人之坦诚,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一位八旬泰斗所为。
在儿子的陪同下,伯老来到了浙江展览馆的书展现场。他从第一幅“王羲之右将军联”开始一幅幅看下去,静静的展厅里只有老人拐杖轻轻触地的“嗒嗒”声。在楷书“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一联前,他脚步放慢;在行草书八尺十四条屏辛弃疾词五首前,他驻足,邀请陈锡山一同合影;在《后记》长卷前,他一眼看出修改的朱笔处用的不是朱砂,谆谆教诲:“如果用朱砂,会显得更厚重些。”楷书《孙子兵法》全文六尺屏127幅出现在面前,伯老眼神一亮,边走边看边道“好”,并且建议:“山东有100多位将军,应该让他们看看。”陈锡山告诉伯老:“这套作品已经在山东博物馆、东营市和孙子故里广饶县展出过,并且连同139米的行草长卷都捐献给了东营市政府,这次展出还是暂借出来的。”
陈锡山怀着做学生的情感,虚心向伯老请教。看完一遍下来,伯老休息片刻,操着浓重的台州口音说,“书法要讲究‘势’, 画画也讲究‘势’。没有‘势’,就不能打动观众,当然还有‘韵’,还有‘气’等等。你的书法在‘势’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在‘韵’、在‘气’上也颇为可观,你现在是60岁刚出头,再写十年,气、势、韵的结合,会更加成熟。”同时,用笔既要求厚实,也要能变化。伯老的儿子在一边当起了翻译。
自称世纪一粟的伯老曾说过:“一个字一个字在我的笔底下流淌出来,而时间也一秒钟一秒钟地在我的笔底下过去,只有爱惜光阴,才能完成我那些作业。”这种坚毅的精神和崇高的品格,深深打动着不远千里来求教的陈锡山,而伯老的关爱更像鞭策,湖山有情,催人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