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画展太多,真令人目不暇接,也令人目不忍睹,包括我们这个画展——我对自己的作品,就有一种不忍再看的感觉,这是真话,决非虚言谦词。
我研究中国传统书画,因而必须要对书画艺术亲自践履,必须要对古代传统有一番实践性的了解,否则我们的研究就会显得很可疑。当然我这里无意强求其他研究中国传统书画的学者像我一样,都去亲自操笔弄墨。只是对我而言,没有这样一个践履过程,心里就觉得不踏实,进而就会生出疑惑。所以一个时期,我花了较大精力研习传统,这次画展上仿古作品即为明证。
我认为学习传统,一方面是接近古人,另一方面则是要从自己本性禀赋调度出一种天然的“笔性”,有了这种“笔性”,你再与古人打交道,就不会被他一味套住,而是有了某种主动权。接近古人是为了修润自己原有的“笔性”,但不能在修润中丧失掉“笔性”本然的品质,丧失掉也就没有主动权了,就变成了古人的奴隶了。我隐隐感到自己似乎正面临着这样一种危险,不少人也都曾以不同心态、角度告诫我,我欣然领命。
于是我又绘制了一批写生作品,数量不多,但也充分表明了我的努力。作品大都以黄山为题材。前年我在黄山小憩半月有余,期间烟云在目,奇石作伴,草木为依,至今念来仍然思绪飘荡,今观这批拙作,只感仅得黄山形骨,而未能摄取其风韵也。画展中还有一些信手写来的作品,其意在写古与写生之间,姑且称之为“写心”罢。
我对自己的绘画很有信心,但无野心,决无与大家为伍的念头,如别人吹我,不干我事,让它见鬼去吧。如别人贬我,也不干我事,还是让它见鬼去吧。现在画画的人这么多,画得好自然成立,画得不好,统统让他们见鬼去吧。 (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