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篆刻艺术源远流长,形成了非常深厚的历史积淀。篆刻艺术的形式多样,不同品类凡数十种,方寸之内气象万千。鸟虫篆印就是篆刻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历代鸟虫篆印或富丽精工,或清新灵秀,或光怪陆离,或栩栩如生,将艺术化的动物形象或含蓄、或突出地置于小小的印面中,在篆刻这样一门汉文字的艺术形式中表现出鲜明的美术趣味,使我们在欣赏时感受到有别于一般文字印章别样的艺术情趣。鸟虫篆印是指以鸟虫篆文字入印的印章。它是以篆书为基础演变而成的一种美术字体。郭沫若认为鸟虫书是“于审美意识之下所施之文饰也,其效用与花纹同。中国以文字为艺术品之习尚,当自此始”(《周代彝铭进化观》)。
鸟虫篆印最早见于战国玺,盛于两汉,汉后渐渐式微。然而,鸟虫篆印在流派印中的发展非常滞后,在收录鸟虫篆印最全的徐谷甫先生编纂的《鸟虫篆大鉴》中,从汉印之后到方介堪先生之前,时间跨度达一千七百年,其中包括流派印最繁荣的明、清两代,所著录的这期间的鸟虫篆印尚不及百方。这个少得可怜的数字不仅不及吴昌硕这样的流派印大家传世作品数量的一个零头,也远逊于秦汉鸟虫篆印的传世数量。从数字的对比之中,我们不难了解流派印中鸟虫篆印创作的薄弱。直到20世纪鸟虫篆印创作才出现了高潮。朱跃灯先生的鸟虫篆就是大家中之一。他将鸟虫篆运用到印章上,用自己的语言加以表达,取得了成功。
他取法青铜器中虫篆的抽象化、符号化,加上汉书的雄浑凝重,创作出了一种现代书法。近年来他的鸟虫篆作品渐渐成熟,显露出了篆书飘逸灵动的风格;他以鸟虫篆入印,同样做得得心应手。他的篆印,无论朱白,均能神完气足,游刃有余。朱文多见挺劲生辣,锋芒毕现,细若毫发,轻若游丝,似断还续,笔意淋漓尽致,刀法纯熟由此可见,如《此起彼伏》、《德隆望尊》、《代代相传》等;白文则浑厚凝重沉雄,苍茫有力,如《此中之昧》、《大智大勇》等。
在他的鸟虫篆印中,包含着“本质线条”和“修饰线条”两种成分。作为本质,硬是宣喻其精神实质的一面;修饰则是铺陈这一实质而采用的各种技巧形式。也成为人们把鸟虫篆印视为篆刻艺术中有特色的一种雅致的形式,将其美术意识、装饰意味的适度表现及其特有的流美华丽的风格视为一种独特的优点。两种形式的有机结合,在印学界甚得堪称。
20世纪的鸟虫篆印创作,从筚路蓝缕到风靡一时,可谓异军突起,成绩卓著。朱跃灯对鸟虫篆印的喜爱与发展,可以说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