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苟言笑,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没办法,爹妈给的。碰到知音,我会敞开心扉。”
曾经担任过辽宁锦州市委书记、国家电监会副主席等领导职务的中国书协副主席邵秉仁的这一段话终于把我逗乐了,一扫我以前多次见他面的沉闷感觉,尽管他讲这一段话的时候仍然不苟言笑,但我明显受到他内热的烧烤,自然而然成为他的倾听者:
“文化安全与政治安全、经济安全一样重要。书法是中国文化的民族之魂,要防止西方文化打着各种幌子的恶意入侵。我们要建设自己的文化,只有自己的文化强大了,我们才不惧怕任何外来文化的渗透。近几年,我一直在做文化安全的讲座,跑了全国不少地方。”
两会期间,茅威涛发出针对实际情况的在浙江把越剧纳入校园教育的呼吁。鉴此,邵秉仁则建议:“书法应该进入校园,一定程度,书法比京剧更具备条件进校园,京剧、书法是我们国家的国粹,一定要好好继承发展好。”
写得一手漂亮的帖派书法,风格儒雅的邵秉仁毫不掩饰他对“丑书”的态度:
“书法哪能那样搞?曾翔这个小伙子很聪明,我们关系很好,但他写字糊涂乱抹像个啥?王镛我也不客气地当面跟他说了。”
我看着他略带偏激的神态,发现了最真实的自我,恰是眼下书坛少见的书官:
“书法家的字卖不起钱,跟画家没法比。能卖高价的书法家往往有一定地位与职务,中国书协主席团成员是一个价,中国书协理事是一个价。普通会员的价格几乎起不来,我看有很多会员的书法写得非常出色,中国书协领导、理事们未必比他们强,凭什么他们就那样低价呢?”
分析原委,恐怕又要牵扯出书坛的种种滑稽来,还是先放一下,再听听邵秉仁的高见:
“西方国家的博物馆里,陈列着许多现实主义的美术作品。国家重要的正式正规场合,挂些东倒西歪的书画类作品与环境氛围是不协调的。”说到这里,一旁的中央警卫局工作的中国书协理事王学岭插话:“大自然的树木绝大多数都是挺拔的,丑怪扭曲只是极少数,虽有审美意义,却不值得效法。”邵秉仁:“对。无论大嘴美女、小嘴美女,至少五官是端正的、三围是合格的,大嘴、小嘴不妨碍美女标准。如果五官、三围不行,那就不是美女了。”
我频频点头,诧异于他的见解完全另类于中国书协其他副主席的思维,他对书法的领会更多是从大局把握(不予展开),而且敢于对一些书法界内部的人事发表他不落俗套的点评:
“比如×××,你们刚才说了为什么报上有那么多的文章要批评他的书法,我知道一点,他自吹自擂太多,年轻气盛,目中无人,人家当然要批评。报纸上有一些批评性文章,符合‘双百’方针。”
北京,3月27日晚一次不经意的小范围宴聚,“先做人,后做艺。书法好,人品又好,岂不更好?”催生了这样一篇不成文的文章。听邵秉仁先生的闲侃,俨然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