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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1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读书佳事,清明气质
文化学者刘梦溪谈书法
■本报记者 蔡树农

  “学问是快乐的,因为它是接近殉道的最佳途径。”

  刘梦溪,一个诗意的名字;刘梦溪,一个讲着诗意的语言的文化学者。

  前文化部长王蒙曾撰一联相赠:“古今商之,阅经史子集,颇悟微言妙谛,天下念也,观暑寒晴雨,但求大概明白。”

  “你有时间最好能过来和刘老师谈谈,他对书法也是很了解的。”4月8日,慈溪市文联副主席、西泠印社社员孙群豪打电话告诉记者:刘梦溪、陈祖芬夫妇将于4月10日到慈溪图书馆分别作《文化认同与文化传统的重建》、《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的文化讲座,王蒙同一时间也在慈溪作文化演讲。

  9日傍晚赶到慈溪国际大酒店,宁波市文联、慈溪市委及市文联领导作陪的晚宴结束后,即开始对刘梦溪进行简短的采访。

  “作为文化学者,你怎样看待中国书法艺术?”一种老生常谈的开场白。

  “书法作为一门特殊的艺术,渊源有自,与中国文化传承直接相关。汉字是中国文化的基本载体,中国古代典籍非常丰富,经史子集,所有典籍离不开文字,离不开书写,早期的甲骨文、青铜器铭文、简帛书等是典籍存在的基本前提条件。汉文字是文化人的工具、学人的工具,表情达意,讲究‘六书’,有各种书写方式。书法某种意义上讲是中国文化的集大成者,最能表现中国文化的精神。书法中有写意性、人文气息。书法不同阶段发展有不同阶段的发展特征。汉晋唐宋元明清,古代书法了不起,晚清到民国期间,书法成就也相当高,产生了一大批有学问的书法大家,郑孝胥、沈曾植、马一浮、弘一法师等,太多了,20世纪之所以产生大家,是与书家的学问连在一起的。”

  “那么,当代书法呢?”仍是一个平常的问题。

  “我对当代书法不会给予很高评价,”刘梦溪不像书法界有表现欲的书法家回答提问喜欢滔滔不绝,而是非常干净利落,然后一脸婴儿般笑容看着你:

  “我觉得当代书法的毛病出在文化断层。‘五·四’时期的反传统要讲道理。上世纪50年代后到70年代‘文革’结束,受左倾思想干扰,离传统越来越远,不要说书法家,连文化人对古籍的阅读能力都减弱了,书法的文化性丧失太快。对当代、现代书法,我喜欢老辈书家的书法,林散之、赵朴初、启功、顾廷龙等熟悉并收藏了一些他们的书法。”

  “书法能否走向现代性?”蹩脚的追问引来珠玉的见解:

  “现在仍有很多人把现代化和‘西化’完全等同起来,以为自己的文化传统无法和现代性相衔接,这是一种过时的看法。书法的笔意(尤其是草书)带有的抽象性,可与西方现代艺术大师的作品相媲美。如王遽常的章草,把它和西方大师的作品摆放在一起仍显协调。书法的形式具有现代性的审美趣味,美在形式,内容是另外一种审美。好的书法,需要书法的基本功与自由度兼顾,没有基本功就没有笔墨的自由度。练好书法,一定要从小时候开始。”

  刘梦溪对书法未能进入小学课堂深感疑惑。

  “写好书法的关键是什么?”

  “还是学问。你看俞平伯的书法,写得并不专业,但就是有味道,让你越看越耐看。”

  第二天(10日)上午刘梦溪的讲座来不及聆听,所幸亲眼目睹了刘梦溪为慈溪图书馆留言册题写的八个大字:“读书佳事,清明气质。”句美字爽,“这里堆积的,是我取之不尽的美好和快乐!是我用之不尽的想象和创意!(陈祖芬)”

  愿书法家人人都把读书当作佳事,人人都“清明气质”!

  链接:刘梦溪,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所长;艺术文化学方向博士生导师;《中国文化》杂志创办人兼主编。研究方向为文化史、明清文学思潮和近现代学术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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