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日上午,浙江西湖美术馆举行“世纪掇英——中国当代美术名家系列作品特展·书法篇之三”,三气氤氲——林鹏草书艺术展。
氤氲,草书中的大草用氤氲一词来形容令人叫绝。林鹏大草的氤氲是墨线墨色墨象的合唱,是这位14岁参加革命,一直抗志扬声的仁者的心曲,同时也是这位耄耋之年的书法家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青春活力的投影。氤氲之气的流动、滋润、苍茫,开太古,接未来,是一种宁馨的舒展,可语春花,可对秋月。
林鹏的眼神不隐兀傲,他以人之直作书法之曲,大家从他的《蒙斋读书记》读出他的学问之气、品格之气、金刚之气。书法界对他的评价,无论喜不喜欢他的书法,都赞誉有加——难,做人做艺保持一贯的如一,装都装不出来。怀才如怀孕,时间长了自然看得出来,怀德何尝不是怀孕,时间长了还要结出“德”果来。林鹏忘我的坚守读书之旅,视读书为书法创作之必须,视读书为道德修养之要务。其才有读书出,其德有读书出,岂不善哉!
“你们明天尽管去游西湖,我,只要把我带到书店里就行了。”
4月28日晚餐,风尘未洗的林鹏在杭州玉泉饭店对陪他来杭的子女及学生辈说。等到饭后到林鹏住宿的房间访谈,我才真正领略林鹏读书的厉害,他信口报来的几本思想性强的时人学术著作,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遑论其中的见解。在太多的书法家空泛地大谈特谈书法艺术的当下,一位睿智的书法家,而且是一位睿智的老年书法家突然对你讲一点读书的故事,仿佛遇到阿里巴巴。芝麻开门,是先开书法之门,还是先开读书之门?开门的“芝麻”没说,林鹏没回答,我没问。
“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我们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妄自尊大。”
“我学傅山书法,探究傅山书法学谁?学王铎,王铎学谁?学术芾,米芾学谁?学二王。我从傅山书法入手倒着一个个学,不失为一个办法。”
“草书除了笔法、章法、墨法外,还有草法。一个个草字,都是正经字,不能胡来。”
“学草书我的最大体会是一个人不能同时追赶二只兔子,只有紧追一只兔子,才可能逮到兔子。追二只兔子,最终都追不到。”
“仁字是什么?二个人,而且是二个异姓的人,如夫妻二人,同姓不成仁。”
文化,书法的东西混在一起谈,听起来很新鲜,林鹏说“我是不是在乱弹琴”,然后是放松的笑,笑声随着他口中的烟圈有力地喷射出来,把我也带进笑声的回响。
林鹏书法的启蒙老师是一位浙江人,从《说文》开始学。《说文》是篆字,为了记篆字,林鹏学篆刻,所以他有一篇《蒙斋印话》,仍然是有胆有识的文字,“大草”得很。
忽悟,历史至今凡擅草书而成大名者,几乎都擅理论,激情之中的理性愈见道法,怪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