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打开计算机,在液晶屏的最中央寻找《美术报》电子邮件的快捷方式。添上文档,附上图片,在主题栏内键入“美术副刊”,而后按下“发送”,直至成功。这一系列的动作我时常重复着,今天又向《美术报》投了篇稿子,新年的第一篇,《尺牍》。
我读《美术报》有八九年了,当初因为嘉兴傅其伦老师的介绍我知道了它。八九年前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拿着铁笔执着地在石头上刻刻画画,并不太清楚,印章艺术秦汉明清意味了什么,也不知道创作的坚苦、“韩流滚滚”的硝烟,心里却对一些人朦胧敬仰起来,比如齐白石,比如韩天衡。也看张爱玲、陆小曼,也看孟小冬和三毛,无忧无虑生活在自己天蓝色的世界。有一天,我惶惶恐恐将一枚印作寄给了编辑老师蔡树农。经过焦急等待的两个月,我的第一枚发表的印稿随之刊登在《美术报》上,那年2002年,我刻了“喜出望外”。喜出望外,我真的捧着报纸高兴了好几天,也许这只是一分鼓励,但让我发现自己手里的笔,就该是沉沉的、黑黑的。后来又参加了报社一个纪念活动,投稿寄给报社的那张挂号单,我至今存放在抽屉最下面。
我是个爱做梦的人,一直做着关于前世和今生的梦。书桌上红木笔筒里插着好几把别致的纸扇,每每拿在手中把玩,纸扇启合的瞬间,便透出旧时风月的清雅:那是齐白石画的小虾,那是李叔同走过的古道长亭,那是苏曼殊为调筝人写的情诗,那是常书鸿敦煌的铁马风铃……他们都化为湘妃扇骨上红红的斑晕,也在我心里化为永恒。2003年,我第一篇发表的文章在《美术报》上见到了,我写了齐白石。文中附有齐白石解放前润格,是我在上海图书馆珍藏的旧报纸堆里翻了几个下午找来的,我用这篇小文章换来了稿费50元。我感谢编辑老师斯舜威,虽然那时我的文字很幼稚,但是他,让我将写作坚持到了今天,把那个美丽的梦,微笑着,一直做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