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昌先生以所著《我与胡适先生》一书赠我,签名处钤盖着我为周老所刻的两方印章。白文《周汝昌印》和朱文《贺周汝昌红学历程六十周年》。
《周汝昌印》刻于2004年,采访周老时,周老女儿周伦苓女士言及周老曾用的名章大多都找不到了……当时也在《中国书画》杂志的冯令刚兄说我印刻得如何如何好……话说到这儿,回到杂志社后便主动给周老刻了这方名章。记得是一次刻就的。周老的书作硬朗洒脱,风骨挺拔,而我那时的印章创作追求厚重,创作时便有意增强字法的流动,以使周老钤于作品上时与书作协调。这方印虽为急就,自己却颇为满意,因而也就经常拿出去发表,也不排除向人显示显示:“我给周老刻印了……”但前提是“这方印我刻得满意”。虚荣总是第二位的。
周老对红学研究六十年之际,各界欲举行纪念活动,活动需用贺印一方。周老建议能否在印中体现“玉”意,按周老意旨,把刻好的《贺周汝昌红学历程六十周年》印转呈周老,周伦苓女士打电话给我说:“周老看到印章后的原话:‘我把它当成文物了,都舍不得用了’。”我想这是周老在鼓励我,这方印章我自己并不满意,大概令周老高兴的可能是印边的类似宝玉的隐约的龙凤图案。(因自己不满意,故不把此印“发表”。)
周老前几年曾令刊“曹雪芹像”,我曾多次思考曹雪芹神态,可总无法为雪芹造像。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宝玉、黛玉,都有一个曹雪芹,一旦落成具体形象,恐世人都难满意,盖心中之人难以附形。我更不想让周老心中之雪芹俗化。若必为之,则照周老的神态刻制一方,当便是雪芹之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