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应刘仁杰先生之邀为他的展览写了一篇评论文章《屏蔽的喧嚣:读刘仁杰的画中的“进”与“藏”》。当时由于我人在旅行中、手里又有许多未完的事情,无法将这篇文章按时翻译成英文,所以我请我的博士研究生刘诗源女士代劳。诗源虽然生长在美国,但是由于父亲在美国的大学教中国诗歌,所以她的中文功底很好。最后翻译的结果令人十分满意,我在几处地方略作修改之后,就交刘仁杰先生在他的图录出版使用,并一再申明要为刘诗源署翻译之名,并请送给她一本图录。
出版后的某天,我乘着我的研究生们在我家的晚会之际拿出了刘仁杰的画册交给诗源。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从头到尾,竟然找不到翻译者的名字!我感到十分汗颜,似乎有抢夺我的学生的劳动成果而被人当场抓住般地羞愧难当。虽然无人发问,诗源也觉得是为老师做事署不署名无所谓,但我仍感到无地自容,似乎有侵夺学生的著作权的嫌疑。
经与刘仁杰联络后才知道,原来这是国内的习惯。长叹……而后敦请刘先生:“图录再版时请务必署上刘诗源的名字。”在此,我也作文一篇,以为弥补。
年轻学子要在已经取得一定成就的先生的提携下,才能逐步走向社会。如果连一篇翻译文章都不经意地变成了老师自己的翻译,有欠公道。尤其是我多年如一日的在学校组织各种学术活动,尽量让我的博士和硕士研究生在国际学术舞台展露他们的才能;尽量在我力所能及的编撰权限中收入我的研究生的文章。只有这样做,才能够使他们在毕业时带着毕业证、毕业论文,并且带着炫人的出版文章和在国际讨论会上发表的文章走入用人单位。
在文集中收录学生的文章有两大困难,所以很多人不愿为在校学生出这种力气。第一个困难是出于对市场的考虑,几乎所有的出版单位都不希望出版的文集中出现学生的作品,而都想要大名家。大家没考虑的是每一个大名家都是从无名小卒一步步走过来的,一路受到众人的提携帮助。如果身为研究指导教师而不能提携自己的学生,学生们又何必花费时间金钱投靠门下。幼吾幼而及人之幼,每一个有了一定地位的学者都应有诲幼之心,尤其是好学向上的年轻人,更应该是我们帮助的对象。
第二个困难是个真正的难题,需要一定的无私精神才能做到。学生的文章需要许多指点、修改,有时是无数遍的修改,这要花费很大力气。由于自己多年在学术界一路走来,磕磕绊绊,我更加认识到作为师长对自己的学生和身边人的帮助的重要性。也正由于这点,我十二万分地感激那些对我有过帮助的老辈先生、同学们。但凡帮助过我的人都让我永志不忘,有机会必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