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北京,伴随着“人文奥运”的欢快节奏,全国各地和世界各国的艺术家们竞相亮相,为奥运添彩。温州的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不但晋京展示,还成了奥运场所的珍贵陈列品。奥运村国奥中心的三楼,就摆着来自乐清的黄杨木雕,在充盈着中国文化元素的厅廊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其中,便有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虞定良特为奥运制作的大型动物雕刻《走近阳光》。
《走近阳光》长115厘米,高85厘米,表现的是狮子的一大家子,在和煦的阳光下,悠闲徜徉于林间的情景。作品对应“绿色奥运”的主题,显现了良好生态下人与动物的和谐。看过这件作品的人赞叹:“含义深邃,有出人意外的艺术效果!”
三度雕牛 毕显心路
虞定良常常有出人意外之举。
虞定良的父亲和兄弟都是乐清黄杨木雕的高手,主攻的是人物雕刻。虞定良15岁学艺,学过石雕、象牙雕、根雕,经过多年的摸索实践,却意外地与父兄作了不同的选择,迷上了黄杨木雕中的动物雕刻,而且矢志不渝,一干就是40多年。
虞定良早期擅长雕马、鹿,形态各异,曾有《奔马》作品赴京展出,很受欢迎。不料这以后他却又出人意外地专攻起牛来。1984年是他创作的转折点,经过几个月废寝忘食的雕琢,一件名为《角斗》的作品诞生了:旷野荒坡,两头剽悍的野牛抵角相搏。居上坡的倚地势之利,锐不可挡;处下坡的拼勇猛之躯,力挽劣势。头拱角顶之间,力量的拼搏、意志的抗衡都在刹那间定格。作品一改黄杨木雕精巧柔美的传统风格,以硕大的造型、粗犷的刀法、豪放的气势,展现了惊心动魄的角斗场面,给人以全新的审美体验。当时,虞定良所在的乐清艺雕厂一分为三,他刚接任其中的黄杨木雕厂厂长职务,正憋足劲投入市场经济的大潮。这件作品,可以看作是他初挑重担的决心书。《角斗》参加当年5月国家轻工部举办的第四届全国工艺美术精品展,从468件作品中脱颖而出,被评为全国工艺美术百花奖“优秀创作设计一等奖”,捧得了希望杯。这是这一届大展中特艺动物类工艺品的唯一最高荣誉,也是当时乐清黄杨木雕行业建国以来获得的最高奖。
转眼过了五年。这期间,虞定良被评为高级工艺美术师,全国优秀工艺美术专业技术人员,先后赴日本、泰国考察并作雕艺表演,正迈着扎实的步伐,向工艺美术高峰攀登。1989年他又以牛为造型,创作了黄杨木动物雕《大地》,再获第八届全国工艺美术百花奖“优秀创作设计一等奖”,又一次捧回希望杯。这一次,他以娴熟的圆雕技艺,刻画一头奋进不已而又脚踏实地的犍牛形象,展现了不畏艰难一步一个脚印的坚韧精神。更难能可贵的是,其刀法借鉴了国画的表现手法,融凌厉与圆润于一体,被国画大师吴冠中称赞为:“有中国山水画的线条,”作品显得有质感,有力度,独具民族艺术的风格。
两次雕牛,大获成功,不少人以为,虞定良雕牛雕到如此极致的程度,以后不会再涉足了。1998年他在被评为浙江省工艺美术大师之后,次年,再次出人意外地以牛为造型,创作了《珠穆朗玛》,在杭州西湖博览会“第二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展”上获得金奖,被征集为中国工艺美术珍品,收藏于中国工艺美术珍宝馆。这件作品,以夸张的手法,雕塑西藏特有的牦牛。伟岸的身躯高耸如珠峰之巅,流畅柔和的线条恰似雪域的纯洁。以牛与山的浑然一体,赞颂了天地造化之伟大,袒露了作者敬畏自然、热爱生命的胸襟。
从 1983年到1999年的15年间,虞定良创作了许多佳作,获得了不少奖项,而三雕其牛,皆成精品,成为业内佳话。人们赞叹他的出人意外,佩服他的慧心匠意。如果说,《角斗》以气势撼人,那么,《大地》则以气度动人,《珠穆朗玛》便是以气韵感染人了。多年来,虞定良一步步向工艺美术的高峰迈进,这些作品,恰是他作为黄杨木雕孺子牛心路历程的艺术再现。
紧随时代 雕刀凝情
2006年3月,迟延了9年之久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评审工作重新启动,这是建国以来的第五届,全国工艺美术界的精英们摩拳擦掌,踊跃参加。浙江省有资格参评的省级大师多达57人,经过多轮筛选,最后有20人被推荐,虞定良是其中之一。被推荐者按规定每人选送3件代表作赴京参评,虞定良送京的作品,除了《角斗》、《大地》,还有一件是新创作的《大山情》。
《大山情》是虞定良在新世纪创作的大型黄杨动物雕刻,历时半年,完成于2005年12月,反映的是保护环境、注重人与大自然与动物和谐相处的主题,荡跳着时代的主旋律。大山一角,山崖陡峭,古藤缠绕,洞壑剔透,水流淙淙。一群梅花鹿在其间追逐嬉戏。在这里,寂美的境地和灵动的生命是那样的和谐,虞定良用雕刀,回应着保护地球——人类家园的时代强音。
《大山情》的用材,取自一根特大的黄杨树木,毛胚就重达260多斤。虞定良在构思时特意保留树的原始状态,树皮、根须,甚至连风化了的枝蔓,都巧妙地利用。有的设计成山坡的表层,有的雕琢为历经风霜的岩石,有的细镂成花草树叶,自然美得以原汁原味地保存。再发挥自己掌握石雕根雕象牙雕不同技法的优势,综合运用浮雕、圆雕、镂雕等多种技艺,使作品既具苍桑感,又显得玲珑剔透,有别于他以往以势取胜的作品,艺术上更臻成熟。这件作品,在2006年第二届中国(深圳)国际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上,获得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奖金奖。
第五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评审,当时全国各地上报参评的415位省级大师,有1200多件作品亮相,而且挑选的都是自己的上乘之作。在众多精品佳构中,虞定良凭藉扎实的功底,夺人眼球的作品,得到了140名专家组成的评委会的认可,成为从415名候选人中评出的161人新一届工艺美术大师的其中一员。
动物雕刻直接表现当代生活难度很大,虞定良总能找到当代理念与自己熟悉的动物形象之间的结合点,准确把握,艺术再现,给人美的享受,情的感染,理的启迪。去年以来,他构思《大山情》系列作品8件,分别以狮、鹿、马、熊、象、猴等多种动物在不同境况下的生存状态,艺术地呈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呼唤增强环保意识,缔造美好家园。一年来,已完成了《走近阳光》、《山歌》等3件。
虞定良这黄杨木雕行业的孺子牛,正迈着扎实的步伐,辛勤耕耘在工艺美术花苑,我们期待他多出丰收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