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社诸君:
感受、感佩、感谢你们,因之信笔写下这封随笔式、不讲章法的信;又因多方面识不准、言不确,用了此信上的标题。
“午社”诞生才半载。见到你们《丙戌春季雅集》画册中刊出之“小启”文,读来感到甚有古风,兼有现代人之思绪、情操,既高又美,实乃立社之“宗旨”;又知“午社”无“纲领”、“章程”,无社内之“组织、纪律”,无社内之“长”。“三无世界”,轻松自在,聚过会办过展,实是一个精神性的青年画人论道说艺之小小“沙龙”。鄙以为:这样状态甚佳,有互相倾诉、切磋交流、品赏观摩之“园地”(现代语汇也可称“平台”),无“小团体”、“结义”之嫌,无“民政登记”之必须。丹青中之“形散神聚”、“疏密相间”,古代文化人行为准则之一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现代观念中的“民主、自由”,“午社”成员中都在实践着,履“订文字契、结翰墨缘”之初衷。“午社”成员1970年诞者居半,稍前稍后各占1/4,年龄段上,恰似“日之中天”、朝气成熟,兼而有之。
我看你们午社中“有异有同”,求同存异。“异”者:目下艺术水准不同、岗位不同、职务层次不同、学历不一、境遇不一、艺术喜好不一、专长画科及风格不一……例如,现有成员中,有艺术报刊主笔,有艺术活动家,有省艺术事业单位美术活动之操持者,有艺术院校讲师,有画院画师,有地方艺术单位主持者,有报刊美编,有县市美协操持人;学历上,有艺术院校“科班”出身的,有自学成才者;有中国美协会员、有省美协会员,有尚未入会而艺术追求甚高者……纵横各有一种不等的知名度。可贵的是,群体中淡化或无视于这种差别,平行相处。而“同”者:同志趣、同追求、同平近性情……这些共性,都属精神状态。精神对于物质,在此起到了“反作用”(而前述的“异”,则多半属于客观存在的带物质性的东西。)精神上的“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使“午社”成员“走到一起来了”。(借一位哲人语)其间,强者长者不骄,弱者短者不卑。这是不很容易的一个个步子,又是一种为人为艺的境界,引人佩服,期望能持之以恒。
承传中国绘画艺术之整体性,提高“诗书画印”(以至“国学”范畴)之综合素养,是“午社”成员们群体性的追求。有以丹青为主体,有求书法之造诣,以书法用笔入画;有擅长格律诗、或擅长借古诗、古文之意境“写”画;有兼长金石艺术,余者皆讲究选印、用印……舆论界中惊呼“书画已经分道扬镳”、“诗境已从画面消失”、“画人不懂治印、用印”等等现象,在“午社”诸君中未有存在。作为传统中国文人画的喜好者,我感到欣慰和钦敬。我还以为诗书画印相融,扩而言之属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一种精粹。历史在时空交替变化中应该传承下来,身负传承责任人群者中应该不在转递时丢失自己手中的“接力棒”。
“午社”成员中一位最年轻者,曾约敝人“写写午社”。事后想想该写(况有过半数之“社”中人写过丹青怡我老眼),又难写(一位位之个体面貌已见丰满,“社”之总体面目却因只“半岁”而单薄),复觉并不宜写,“午社”中之个体可以“自由泳”或“仰泳”,而“午社”这可爱可亲之“沙龙”总体,却适合“潜泳”或作不属“赛事”之“群练”,公开中以勿“露山露水”为宜。这点也关系到我们诸多“体制”上事。此一看法,未知诸君以为然否?……原本,还想说说对“午社”诸君笔墨语言特色的认识,然而转为畏难而退了,以三五句或七八句话说准一位,难度较高,非拙笔企“高度概括”能及,话长了,则易陷入啰唆,且会逾越信札之“体式”,所以,总体印象,诸君之丹青已是各显其美、各现其长、各见其求。个体呢?还是“留白”吧!
“剪烛西窗”,后会有期。即此打住
顺颂 艺祺
七一弟 方圆草上
丙戌小满后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