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接京城沈鹏老先生的信,那时,我任某报主任编辑,在责任版面内刊发了一作者批评另一作者评沈老诗存在微瑕的文章。
信写得很谦虚、很平易,主要是感谢和请教的意思,出人意外,又在我意中,大家气度可不是自己摆出来的。沈老的信使我联想到当下许多自觉与不自觉的人性包装与得势猖狂,意生比兴,挥笔写下一篇题为《一封正常人的信》的小文,于2007年8月首发于《诗词》报,后在《美术报》、《青少年书法报》等一些全国性专业报刊相继刊发或连载,基本都是原文照登,但某报编辑却将题目改成了《一封正常的信》。一字之差,着力不同,胆识亦不同。
番禺诗人何永沂先生,诗袭聂绀弩之风,曾以其《点灯集》相赠,我置于床头,睡前随意翻读几首,常为其“自出机杼的创造意识、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厚重的历史沧桑感”(李经伦语)所动。何与中山大学博导、诗人、学者、著名书法家陈永正先生均是中山人,且为吟友,多有唱和,有《和陈永正兄“五十九岁生日自寿”》,诗曰:
人过中年但作人,劫余珍重自由身。
逍遥君愿深埋卷,潇洒谁堪不染尘?
尚有千诗酬浊世,敢求万寿望基因。
山形依旧高呼好,燕舞莺歌又一春。
诗注:“陈永正兄有名言‘青少年时代望作诗人,中年望作学者,如今只望作一个人。’”由此可见,作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在忙忙碌碌中算这计那,往往最容易忘记自己来自哪里,要去向哪里,忘记了作一个人是最起码的标准,也是一个很高的标准。陈永正先生还有一句名诗,曰:“入世渐深诗渐浅”,其中深味,宜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