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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0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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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3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大漠遗梦
■戴 牧
  从山青水绿的烟雨江南到黄沙漫道的西域大漠,给游走着的人们带来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惊奇,更有的是心灵上的震撼。对于初次进入茫茫戈壁点点绿洲的花鸟画家王少求来说,这种震撼几乎颠覆了她历来对绘画媒材的取舍和艺术感受的方式。当她向我要那两瓶我从月牙泉和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取来的黄沙时,我不知她会作何用。她带回来的几瓶黄沙早已倒入院子里的鱼池了,就像去年夏秋行走丝路回来后带回的所有东西一样,一件件隐入到她不论巨细的生活环境当中去了。她那淡定从容的心态和举重若轻的行止,以及她一以贯之的画风文格,总是令人心仪。

  过了一阵子,在她那一庭萧疏的院落里。王少求将那六七米长卷在我面前徐徐展开,那扑面而来的万里黄沙的气息,把我们几位曾经共同行走过丝路的队友的思绪一下子推回到一年前、那些面对渐次消隐的历史时的苍凉和无奈中去,不可自拔。

  那时,我们都在“丝绸之路跨国申遗万里行”采风队的行进行列里,从盛夏的杭州前往金秋的大西北,行走在一片如今经过时时都需要行进在漫漫黄沙道的土地上;行走在阅尽了古往今来的商旅走卒、世事更迭的古老旅途;行走在始于汉唐的丝绸之路上。掠过距今7000—8000年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存大地湾文化、灿烂的彩陶文化;掠过历经1200多年却依然美丽得让人叹为观止的莫高窟佛像、壁画;掠过那些风干在岁月流沙里的故城、土城墙、古墓、干尸、乐器、织物, 除去偶有的绿洲,满眼望去的灰色的戈壁和昏黄的沙漠,或黑或红的无人无植被的连绵山体。很多地区曾经的繁华景象都只能从博物馆里看到了,而在博物馆外的乡村在烈日下只有颀长的钻天杨还在风中烈烈飘动,看着这历经沧桑的世事。那些繁华似锦那些铁马冰河,那些云集僧众那些名商巨贾,而今都烟消云散了。站在风里,站在烈日里,站在空阔却依然有些沙的气息和土的气息的博物馆里,看着那些曾经无比华丽与精巧的东西面前,我想她与我一样,正像与我在她画里面看到的那样,有震惊、有骄傲、有诧异、有迷恋,有更多的惋惜和痛惜。

  风沙吹老了岁月,也吹走了历史的痕迹。那点点消散的遗迹在人们挽留中无可奈何地愈行愈远,终有一天,会不见。

  对着王少求《大漠遗梦》图卷,重拾回忆。那是法门寺博物馆里的精美墓室石门,那是吐鲁番博物馆里的西域陶器,那是阿斯塔那古墓的本土壁画,那是唐三彩无法解码的辉煌,那是驼铃测测的商队,那是灵动生风霓裳浪漫的飞天,那是茫茫戈壁、塔克拉玛干黄沙的迷蒙和罗布泊凄美的梦幻……这种种物象,在不是人物画家的王少求的笔下婉转生花,将漫漫消隐的历史竭力牵扯住,有的是放不下的牵挂和挥不脱的不甘,历史的绚烂与现实的荒凉纠缠难分,伸手可触的画面和飘渺瑰丽的梦境亦真亦幻。画面后面部分渐趋淡出,王少求说那是丝绸之路境外的部分,她没能成行,于是归于更飘渺简略。在用她那执着、真诚、坦率甚至稚拙的笔触,绘我们曾经行走的丝路,我们曾经一室的梦乡,我们曾经嬉笑打闹的沙海,我们曾经为之无语以对的千年胡杨和那来不及日落就把闪烁的思念布满夜空的星星索。

  王少求说这画于2008年最后一天在中国丝绸博物馆开幕的“丝绸之路跨国申遗采风万里行”展览后,还将于2009年的3月份随同她另一批画作前往墨西哥的摩西卡利展览,据说那是墨西哥与美国比邻下加利福尼亚州的州府, 是中国先期移民最早开辟的城市, 也是一个笼罩在大漠的荒凉和悲壮中的城市,很像塔克拉玛干沙漠南部的明珠喀什。

  也许当她踏上那条蔓延在太平洋彼岸的大漠之路,又一次体味那旷世的苍凉和寥廓后,又会用充满温情、理想、玩世不恭的画笔绘她那奇妙的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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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报 画家 00030 大漠遗梦 ■戴 牧 2009-1-3 48256DEA008181F54825752F00304ECB[]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