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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8版: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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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31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寻找幸福感的设计史研究
  设计史家E·H·卡尔(E·H·Carr)在其著作《何为历史》(What is History?)中说过:“设计史是通过评价、选择和整理资料寻求对过去的理解和诠释。”艺术史名家贡布里希在《艺术发展史》中第一句话就是:“学术的价值在于保存记忆。”可见,对历史的研究,它的最大价值就在于它是与我们的生存记忆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尤其是艺术设计史。正因为艺术设计史研究的对象是我们日常生活最常见的事物的演变痕迹,所以,对以往旧物的设计研究,往往承载着我们记忆深处一些最私密的故事。

  大多数人对童年的家园都怀有鲜活的记忆。然而,10年、20年甚至更多年以后,你还会对那时的家具、建筑、器物以及其他种种事物保留多少记忆呢?我的祖父常常向我讲起日伪时期一些日本人设计的建筑和器物的形状样貌。在我家附近的公园里,至今还有一棵很粗大的松树,青乌乌的松针遮蔽了四周一片广阔的土地,树前的小木牌上赫然写着:迎客松,日伪时期日本人栽种。也许,故乡现存的日本人生活的痕迹,也就剩下这棵孤零零的老松了。家乡最后一座日本人建筑的楼房,已于上世纪90年代初炸毁,废墟很快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在其上很快就盖起了一座巍峨高耸的现代化办公大楼——据说炸毁那栋老建筑时,由于日本人施工质量非常高,楼体极其坚固,用炸药炸了三四次也没有完全炸倒,于是我眼前呈现出一幅悲壮的图景:一匹年事已高肌肉却依旧健壮的黑骏马,面对着手执钢鞭的敌人——人,不肯屈服,钢鞭狠狠的抽打声伴随着骏马凄厉的嘶叫声响彻云端,然而那骏马的生命力是如此顽强,它不肯倒下,直到钢鞭抽碎它身上最后一块骨头,执鞭者拼命揉着他又酸又疼的右手,骏马眼中流淌下最后一滴眷恋生命的泪水而这泪水混着鲜血流到黑漆漆的土地上最终蒸发掉为止。这栋大楼无名无姓,它不是紫禁城,也不是苏州园林,出身不高贵,性情不娇嫩,质朴,实用,坚固,最终被残忍地炸掉,后人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栋朴素的大楼存在。这就是大多数人类设计成果的命运。

  人们的保留和持续关注,基本上是那些大师们的艺术作品以及那些具有收藏价值却毫无任何实用价值的奇石异宝的尊贵待遇:报纸不惜篇幅地报道哪位大艺术家的作品的拍卖价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额;收藏者和博物馆只强调那些稀有而昂贵的物品;设计艺术的传世之作充其量不过是那些名气很大的建筑物或者那些设计大师的代表作品。而衡量这一切的标准是:市场价值!我们不会意识到那些我们每天都在使用的朴实而耐久的物品,其实是多么重要。我们已经习惯了历史是由那些显赫的人物和显赫的器物所构成这样的观念。一匹唐三彩所引起的激动的眼球,数量要远远超过一个贫农手中满是裂纹、正如他那充满褶皱的老脸和手掌一般的瓷碗所引起的。我们不会去关注那些显赫历史背后的东西。然而,设计史所要关注的,恰恰是这些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器物。

  正如英国设计史家黑兹尔·康威(Hazel Conway)所言:“其实每个人周围的物品都是非常重要的,设计史关注我们身边物件的研究就如同他关注那些稀有的、有价值的、美丽的东西一样。但是,寻找任何时代那些‘不知名’的设计常常是很困难的。”的确,经常是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周围已经熟悉的事物,悄悄地被更新更卓越的先进器物所代替了——至于先进器物的品质究竟有多优良,对比一下坚固的老式建筑与当下的豆腐渣工程就知道了。而那些老家伙不复存在,无踪无影,只活在我们祖父祖母的口中以及一些老照片中了。于是,我们今天又得回到口述史或“老照片”的领域中去寻求那些曾经的亲切。所谓怀旧,其实夹杂了对当下的不满,于是那些老器物老建筑,于亲切之外,又添了一层理想的光芒。

  生在福中不知福。当幸福已经远去,我们心中才会渐渐产生隐痛——那样的幸福,其实是一去不复返了。也许我们对艺术设计史的研究,其实承载着尽可能寻找这种幸福感的这样一种价值吧。(张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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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报 设计 00008 寻找幸福感的设计史研究 2009-1-31 48256DEA008181F54825753E003256CD[]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