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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是人类良知的声音

——读亨德里克·威廉·房龙《宽容》

  百年畅销书《宽容》的作者亨德里克·威廉·房龙,生于荷兰鹿特丹,21岁赴美国,在康奈尔大学完成本科课程,1911年获德国慕尼黑大学博士学位。房龙求学前后,当过编辑、记者、播音员,也先后在美国几所大学任教,游历过世界很多地方。1921年他以《人类的故事》一举成名,从此饮誉世界,直至1946年去世。

  《宽容》是一本关于人类思想史的通俗读物。书中,房龙从希腊第一个哲学家泰勒斯入手,透视了苏格拉底、伊拉斯谟、拉伯雷、蒙田、布鲁诺、斯宾诺沙、伏尔泰、莱辛等先贤圣哲个人命运和心路历程,简练地总结了从古希腊文明到文艺复兴、从基督教改革运动到法国大革命等,对人类尤其是欧美人具有深远影响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勾勒出人类思想史和社会变革中宽容与不宽容之间的殊死搏斗。读此书令人痛心:那么多不该流的血和不该掉的头颅;读此书让人振奋:历史与文明毕竟渐渐挣脱黑暗与丑恶,向着光明迈进。

  房龙的语言独具风格,形象俏皮,轻松流畅。他总结文艺复兴:“人们在这个世界上从小就坚信‘我们知道’,但是从这时起人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我们真的知道吗?’”他写布鲁诺:“他向南行,到约翰赫斯的地盘碰运气,新的失望在等着他,布拉格成为哈普斯堡的首都,哈普斯堡一从前门进入,自由便从后门离开。”有时,他的语言则如警句,寓言般深刻:“宽容与专横之争一直此起彼伏,一方把宽容奉为人类的最高美德,另一方却诋毁它是道德观念衰弱的产物。”

  《宽容》虽然秉承一贯的轻松文风,却难以掩饰房龙内心的伤感。他把书名定为“宽容”,最终写出来的却是一部不宽容的历史;当他一再呼唤人类“宽容”时,正值二战期间,当时纳粹法西斯气焰嚣张,人性的良与善正遭受着极其粗暴的践踏。等到1940年此书再版时,整个世界几乎全卷入了二战的硝烟,房龙特地写了《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幸福》的后记,明确表明他对人类宽容事业的沮丧:“宽容的理想在近十年为什么这样惨淡地破灭,我们如今的时代为什么还没有超脱仇恨、残忍和偏执!”

  房龙的作品在20世纪20年代,就在中国读者中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历史学家和著名报人曹聚仁回忆说,20年代他在候车时偶然买到房龙《人类的故事》中译本,“那天下午,我发痴似的,车来了,在车上读,到了家中,把晚饭吞下去,就靠在床上读,一直读到天明,走马观花地总算看完了。这50年中,我总是看了又看,除了《儒林外史》、《红楼梦》,没有其他的书这么吸引我了。”

  郁达夫在林徽音译本《古代的人》的序言中,分析了房龙的写作艺术:“实在巧妙不过,干燥无味的科学常识,经他那么的一写,无论大人小孩,读他书的人,都觉得娓娓忘倦了。”“房龙的笔,有这一种魔力,但这也不是他的特创,这不过是将文学家的手法,拿来用以讲述科学而已。”

  有人说20世纪80年代是中国文化启蒙时期,在这个时候,三联书店适时地挑选了房龙的《宽容》出版,此书成为人们对过去的反思和对未来时代的向往的一本“法典”式的书。正像房龙在书中所说的:“宽容:容许别人有行动和判断的自由,对于不同于自己或传统观点的见解的耐心公正的容忍。”房龙在书中所呼唤和热情向往的宽容,充分地表达了上世纪80年代中国人的心声。该书从1985年翻译出版,仅上世纪80年代就销售了近30万册,这一数字对于今天大多数出版社的人文类书的销售来说,是个不太敢想象的数字。

  “宽容”是贯穿房龙一生著述的重要观念,他妙趣横生的文笔和独到的见解,代表了人类良知的声音。《宽容》成书年代是1925年,过去了将近百年,我们不禁追问:今天你“宽容”了吗?那么,是谁折断了宽容的翅膀?又是谁让我们放弃自由的飞翔?卢梭说“放弃自己的自由,就是放弃自己做人的资格,就是放弃人类的权利,甚至就是放弃自己的义务。”所以,有时我甚至想,读完本书,无需了解多少哲理和思想,只需做到“宽容”本身即可。


美术报 阅读 00027 宽容是人类良知的声音 ■荆墨 2009-08-01 2 2009年08月01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