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幅长留天地间
8月9日,“莫拉克”台风也凑热闹赶来庆贺浙江美术馆开馆,风雨人潮、柳笛桐琴、梦荷湖塔如一团雾飘逸着万松岭麓的美术星空,黄宾虹的神州国光、米罗的执着巡游、吕霞光的万里归棹,还有浙江国油版雕美术精英的历史凝眸都直写心性入氤氲,呵,杭州,在泡着龙井的茶杯里,品尝随类赋彩的馨香与甜蜜。
“我们可能遇到没有宗教信仰的民族,也可能会遇到地处偏远的民族,但我们却找不到一个完全没有艺术的民族。这就是我说的艺术是人类的共同追求”,荷裔美国人房龙接着又振振有词:“西方人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意识到,原来中国的绘画竟然与欧洲的绘画同样出色,隽永美丽、韵味十足,而且在某些方面是欧洲绘画所远远不及的。”
中国工程院院士程泰宁用“粉墙黛瓦,坡顶穿插,黑白构成,江南流韵”的笔触书写了浙江美术馆,浙江美术馆则用“鸳鸯绣取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的缄默诱惑着顶礼膜拜的美术朝圣者。美术史论家王伯敏考证,明朝张■之《武林旧事》夹注中提到800年前南宋名家荟萃的宫廷画院,就处于万松岭麓,具体是否今日浙江美术馆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宋宫廷画院的沉吟与飞扬留下的风情万种让后人艳羡不已,浙江美术馆的披红戴绿必将稀释美术的神秘性,使美术生活化、公共化、国际化,折射一座城市的品位、性格及审美感召。“浙江需要这么一座美术馆”,浙江的需要应该也代表着全国的需要,一个美术大省、强省,如果不能拥有自己的一流美术馆,岂不愧对时代与历史?何况杭州西湖厚重的美术积淀、人文宝藏、自然气象,如果没有一座匹配的美术馆来温故知新,西湖包前孕后的色相岂不要打折扣?美术是西湖的一个脸面,美术馆或可谓是西湖的一双眼睛,眼睛本来的生命是发现美、引领美、储蓄美、展示美,舍形而悦影,像空气中的氧气一样珍贵。
“1928年,蔡元培在西湖边创办了国立艺术院。到现在,西湖边有了浙江美术馆,浙江的美术界有了家!今后,浙江艺术家们就可以在自己家门口办展览了。”8月7日,中国美院院长许江在浙江美术馆诗意地对参加“历史的凝眸·浙江历史文化重大题材美术作品大展”新闻发布会的媒体记者倾诉:“今天是立秋,收获的季节。经过3年半艺术家们的创作,在这硬件与软件都引人瞩目的美术馆里,我们收获了浙江重大题材美术创作工程,所有作品都由浙江美术馆永久收藏。”艺术家用视觉的形式回望历史、探究历史、描绘历史,透过历史的蛛丝马迹观察岁月青涩时代变迁,从而认识人性价值,搅动当代立场。人类历史由博物馆升华,美术历史由美术馆演绎,当人类历史的某一些片断需要由美术作品来演绎的时候,人类历史的图像画面就会邂逅清澈的甘泉和久违的雨露而定格成艺术的波澜壮阔。譬如花俊中国画金奖《军民抗台风图》:“用巨大的尺幅造成飓风压顶的气氛,又让军民塑成一道长城,而画面中间却是从天俯望的浙江台风云图。近观与远望连缀成整体,地域与人、台风与战士交叠在一道,突破了一般的现场表现,又把一种历史的真实命运展露无遗。”(许江评语)画史——史画!
日趋商业化的信息社会,到处充满陷阱与竞争,“明日纷纷,吾亦俗客矣”,艺术疗剂仿佛尤为奢侈,美术馆的宁静散步于是特别宽慰身心。饶有意思的是,超现实主义绘画大师米罗的展览厅小孩子比较多,有的还一边拿手照着画作比划,一边跟爸爸妈妈讲他眼里这幅画画的是什么。也许米罗大师笔下的星星、人、鸟、数字这些简单又抽象的涂鸦元素,跟单纯的小孩子很有共鸣。大人们呢?大人们学习小孩子了吗?他们读懂了米罗(哪怕是黄宾虹)了没有?培养观众心灵阅读的美术馆可以作出回答也可以不作出回答。
当日,浙江美术馆开馆暨历史的凝眸·浙江历史文化重大题材美术作品大展颁奖晚会声光电合于舞艺的现代表演不是历史,却是历史的进行时,观众们无论读得懂还是读不懂尽在参与中,参与现时历史,哪有比这更幸福的!
感谢一个能举办晚会的美术馆在“莫拉克”台风之夜让观众欣赏到了莫辨东西的美术名星和美术名作的美妙派对。
堤边添上丝丝柳,画幅长留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