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在消费文化中的命运分析

　　□曹洋

　　（紧接上期51版）如何捍卫汉字文化话语权，自称最民主、最开放、最自由的西方国家为我们树立了很好的榜样，德国著名哲学家伽达默尔说：“在语言中，特别在自己的母语中，有一种‘在家里’的感觉。这种感觉说到底，就是语言成为我们存在的见证，它体现了一种永恒的亲昵。”美国罗斯福总统认为：“让美国各个民族各说各的话，绝对是美国解体或毁灭的最佳途径。”他强调，“我们只有一面国旗，只能学一种语言那就是英语”，“美国只有容纳一种语言（英语）的空间”。因此美国历史上曾多次大搞“惟英语运动”以维护英语文化的话语权。冰岛作为最开放的北欧国家，竟有近70个民族语言研究团体来捍卫自己的民族语言，政府也规定，所有的外来词一律用本民族的词汇来对译。而法国人也不断惊呼：“倘若法语在现在新形势下被‘殖民’，意味着法国的大国地位将被动摇。”法国参议院为此通过了一项法案，制止英语入侵，规定“在公告中使用外文词汇是非法的，在法国境内举行的研讨会上，法国人必须使用本国语言。”同时还禁止在工程合同、广告中和广播电视台（英语节目除外）使用外文词汇。当然我们再也不会走向自闭，但“惟汉语运动”必须要搞，这是目前最为有效的方式，书法在此运动中要扮演重要角色，我们的书法家将自觉承担这种使命，并把它作为一种文化战略来实施。这一点许多文艺家、有识之士已经走在书法家前面，2008年，郁钧剑、宋祖英、黄宏、关牧村等21位文艺界的政协委员联名递交了一份关于《小学增设繁体字教育的提案》；2009年，全国政协委员潘庆林提出，建议全国用10年时间，分批废除简体汉字，恢复使用繁体字。单纯的复古，是有违历史发展规律，注定没有大众的呼应，当今繁体字只能生活在书法艺术中，可以通过书法引导人们沿着繁体字进行文化寻根，这才是有意义的方式。当然这些委员们的举动不在于此，而是揭开了“惟汉语运动”的序幕。作为文化战略“惟汉语运动”，书法家们可以做三个方面的提案：一是书法进入整个校园。江苏、辽宁的部分地级市已将汉字书写列入中小学考查内容，并在中考中作为必考内容。这是一项非常有意义而又非常重要的基础性工程。二是美术学院招收艺术人才，书法应与素描有同等的地位。报考书法、国画研究生，英语只为参考科目；考国画，书法必须作为重点学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考试的社会效益是巨大的，这也是一种导向，也是真正造就高级书画人才的正确道路。在此问题上，只有几个如陈丹青的呼声太势单力薄了，书法家不该沉默。第三，禁止任何商品外包、国产商标、公告、广告、公共空间使用外文词语、外文设计。特别是体现官方意志的载体禁止使用诸如“CCTV”、“WTO”、“GDP”等英文。这三个提案不仅是拯救书法，而且是关乎汉字文化的命脉，甚至是中华文化的命运，必须大张旗鼓、义无反顾地去做。拯救汉语，就是拯救书法自身，中国书法家协会和各大院校美术系要发挥更建设性的作用。

　　面对消费文化、大众文化书法家要积极介入，文字话语权不能完全交给商人、企业。汉字升格为书法艺术，有着天然的审美潜质，它的审美职能是英文无法比拟的，汉字装饰、书法艺术可以超越英文纹饰而成为时尚，进而催生汉字消费文化。书法发展史告诉我们，书法的发展离不开大众文化的催化，离不开消费文化的策应。明代大量园林的出现、厅堂的扩大增高、商品经济的繁荣，促使书法由内而外地大发展，“明代大幅作品的大量出现，从另一个角度增加了书法形式美的内涵，并在前人基础上有所创造。将书法从‘捧在手上’展玩的欣赏变为‘挂在墙上’的欣赏”。“捧在手上”促进了手卷、册页书法的繁荣，“挂在墙上”催生出对联、长幅巨轴，并使书法技艺向前迈进一大步。当代由于建筑样式的改变，商品房的构造使得书法审美的形式略有改变，如果汉字、书法介入时尚设计，那么书法的欣赏空间再次被拓展，将会由明前的“捧在手上”把玩到明后的“挂在墙上”欣赏，再到今天的“印在手袋上”、“织在衣衫上”、“走在大街上”的展示。书法将由书斋进入厅堂走向热闹的校园、繁华的商业街，书法不是仅有静态的展示，还会成为商业文化中流动的一道独特的风景，在此情境中，我们的思维会进一步得到扩展，书法从形式到内容一定会得到新的飞跃。诚如是，这不仅是“惟汉语运动”的成功，也是书法艺术王者归来的开始。

　　张海先生在2008年7月11日的《光明日报》上言明：“目前，书法艺术正处于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大力发展包括书法艺术在内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已得到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并已成为社会各界的共识，书法艺术面临着广阔的发展空间。”民族的复兴离不开文化的高度繁荣，作为国家文化发展战略措施之一，将在全球建立五百所“孔子学院”，这令人振奋。目前尚不知道汉字、书法在其中担任何种角色，但如果把书法文化列入其中，并是一项重要课程，这不仅是孔子“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礼乐教化主张的具体实践，也是“惟汉语运动”的海外升级版，这五百枚棋子在全球布局，大大提升了汉字文化的话语权，书法艺术也将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弘扬，书法艺术必将成为全球时尚、世界消费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会向世人证明：真正的书法王者在中国，而不在别处。

　　是的，我们不必刻意强调书法输出，自我尊贵就是最好的输出，西班牙的斗牛就从来没有输出到美国、法国，巴西的番茄狂欢节也没有要输出到日本。汉字是中华民族通用文字，对国家的统一、发展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书法作为世界独一无二的民族文化的符号之一，我们应该为之疯狂。设若，每年于王羲之的诞辰日（或者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在天安门广场（或者在山东曲阜、浙江绍兴）搞一个万人书法大比拼，我们的欢呼雀跃，世界必定会为之侧目，总有一天会低下它那傲慢的头颅。我们不必随西方起舞，却要让大洋彼岸因我们的喧哗而骚动。

　　中国书法——王者归来，并非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