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些画家 喜欢另类装扮?
■刘晓丹
在暴热的艺术市场中,一些出了名的画家自然风光无限,比如光脑壳的方力钧、岳敏君等超级大腕。然而,在大多数的时候,大多数画家却都处于被选择的弱势地位,为了更能获得主顾的青睐,他们需要以自己的作品去“出类拔萃”。
这便是经济学中的“垄断竞争”。
实现垄断竞争的必要条件之一,是产品的差异。“产品差异”包含很多方面,比如品质功效的差异、规格档次的差异、外观款式的差异。在画家那里,“产品差异”便是画作的与众不同。因为画作与众不同,许多画家脱颖而出,中外美术史上所有大画家的成名发迹,几乎不外此途。
号称“当代艺术F4”之一的方力钧,正是靠他很另类的“光头”,杀入江湖。
1993年11月,方立钧的《打哈欠的人》被美国《时代》用作封面,该杂志是美国影响最大的新闻周刊,此举的轰动效应可想而知,画中那位紧闭双眼、张大嘴巴的光头,被评论家所罗门称作“不只是一个哈欠,而是解救中国的吼叫”。这种被栗宪庭命名为“玩世现实主义”的“泼皮光头”,一下子撞开了世界的大门,也成为方力钧长盛不衰的金字招牌。
方力钧刚出道时画光头,正是“垄断竞争”的产物。
方力钧很早就意识到:没有名气的年轻艺术家必须做“最单纯、最强烈的东西”,只有靠冲击力才能给人以印象。在1990年代初期,他为了获得吸引人注意的“外壳”,选择了能造成很强视觉效果的光头。果然,他的暧昧的、有点反叛的“光头”,迅速吸引了多方的眼球。
方立钧作品里的“光头”,因为与同类“产品”有着巨大的差异而独树一帜。让方立钧独树一帜的,还有他现实中的光头。
方立钧的光头,有一番很搞笑的来历。他读中专时,校长规定男生的头发鬓角不能超过耳朵,他和几个爱玩的男生被强行要求把头发剪短。于是他们干脆到理发店剃成光头,结果引来了全校师生的哄堂大笑,校长被气得直哆嗦。那场面,想必是很酷地赚足了眼球。
可以与“方立钧式光头”引发相似效果的,还有男画家的齐肩、甚至及臀的长发。
在很长一段时期,长头发似乎成了“艺术人”的标签,如果在街头碰到一位“长头发、大胡子、奇装异服”的家伙,十有八九是画画的。在1990年代初期的圆明园画家村,画家们很多都着这套标准装备。及至他们后来移师宋庄,当地愿意赶时髦的农民也学着蓄起了长发。为了跟农民区别,许多画家就只好像方力钧那样,剃成了光头。正像方力钧夫人说的,刚开始找方力钧,只要找一个锃亮的光头就可以了,现在经常是一大堆男人围坐一圈,全是光头,倒无法认了。
画家们热衷的长发或光头,除了好玩,有没有好处呢?
好处还是与“垄断竞争”有关。其实,有利于垄断竞争的“产品差异”,除前述产品本身的品质、规格、款式等客观差异外,还包括消费者主观认识上的差异。由于包装、广告等方面的与众不同,可以使客观上完全相同的产品,被消费者认为有质的差别,经济学称之为“虚假的差异性”。比如,成分完全相同的感冒药,消费者会明显轻信某些品牌的疗效,即使价格昂贵也愿意购买。
人们常说:“画如其人”。这就使很多人认为,画家外表装扮得越另类,其作品必然越不落俗套。画家自己,也会在这个逻辑里自鸣得意、甚至自命不凡了。
不过,当越来越多的画家都变成了光头,光头也就不够很另类,反倒是西装笔挺者更显眼。在2008年的当代艺术市场上,有一位画家非常引人注目,他就是作品《面具系列1996No.6》以7537万港元成交、打破了中国当代艺术世界拍卖纪录的曾梵志。关于曾梵志的热议,除了艺术,还有他与普通艺术家极不同的外表,他因为用相当讲究的名牌西服、香水、腕表,被戏称为“时尚先生”。
虽然各种天价并不完全由各种另类的装扮决定,但谁能说二者之间没有一点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