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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伏山画竹

  竹子,因其虚心高节,挺拔高洁,很受文人们喜爱,是文人墨客久吟不衰的文学艺术题材,许多文人也都能信手涂抹画上几笔,历史上画竹较为著名的有文与可、苏东坡、赵孟頫、管道昇、王绂、归庄、朱耷、石涛、郑板桥、蒲华等。

  文同画竹偃仰向背,构思缜密,出枝考究,能把握住竹子的特征,并流露出一种文质气。“以墨深为面,淡为背……”他对苏东坡说:“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思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苏轼《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苏东坡与之同出一脉,更显疏放,较与可随意了些许。

  “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需八法通。” 赵孟頫则竹枝扶疏,参以笔法,但画格似嫌拘束。其妻管道昇竹叶尖出,出笔利落,亦太过规矩。至元明清,柯九思、顾安、王绂、归庄一脉,还是承继了文同“深墨为面,淡墨如背”的画风,大多还是局限于自然之竹,较之前人只是更多地参入了笔法,但未见有太大的突破。

  画竹到了清代有了很大的发展,石涛画竹浑厚苍茫,老辣纵横,自抒心意,“略无纪律而纪律自在其中”,表达出了画家的真性情。八大则笔墨精炼,以简胜繁,一笔抵万笔,极具象外之致。他愤世嫉俗,以画当歌,画即人生。郑板桥的竹一袭前人面貌,姿态由肥减瘦,挺拔劲健,神态完备,能够把握住竹子之特征,再现自然。“凡我画竹,无所师承,多得于纸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耳。”(郑板桥题画·兰竹)他于明月清窗前静置笔墨,素影留窗前,从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从而变为手中之竹。但他的竹子意的东西少了一些,枝叶变化不大,过于拘泥自然,不落前人窠臼,而自成窠臼。

  我的老师张伏山,山水画大家,画竹是其余事。他的竹子狂放不羁,笔墨所到之处,如千军万马,排山倒海,枝叶浑然一体,真是不知庄周是蝶,蝶是庄周,唯见毛笔落处,水墨淋漓,痛快酣畅。他画竹不寻常法,恣肆放纵,完全是心灵深处的宣泄,是他人格节操品质的物化。诚如倪瓒所言:只是用来书写胸中逸气,管他是竹是麻?

  他的竹子秉承了石涛画竹的理念,不求形似,追求神韵,有深度,有内涵,摆脱了形的束缚,如入无人之境,不循法度,自由挥洒,任意涂抹。他发挥主观意念,不斤斤于物象,不拘泥于竹子的组织结构,“不思胸中成竹从何而来”,意随笔走,笔随意到,出于自然,而超越自然。他有着高超的驾驭笔墨的能力,睥睨一切,达到了从心所欲、天马行空的自由境地。

  张伏山亦喜好画竹,他自谦画竹没有经过专门练习,皆是一时心性使然。他的竹子“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已突破了物象的束缚,尽情抒写自己胸中的块垒。笔墨恣肆淋漓,粗犷豪放,于狂野的笔法中显示出竹子不屈不挠,宁折不屈的精神。他在晚年所画墨竹中感叹地写到:“我这样的竹子,只有流水为我叫好也!”


美术报 艺苑 00045 张伏山画竹 2010-02-27 nw.D1000FFN_20100227_5-00045 2 2010年02月27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