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上云梯
“国徽之父”张仃辞世
(上接第1版)张仃的贡献不在于某一领域,最主要的作品是参与国徽的创作,以及负责和参与国内很多重大庆典的设计,国徽中间的天安门就是首先由张仃提出,梁思成和林徽因采纳他的意见而设计的。此外,张仃还主持了首都机场和北京地铁壁画群设计。张仃是新中国工艺美术教育的先驱,一直致力于装饰绘画和壁画的研究创作,直到退休前的几年才重新拿起国画笔,开创了焦墨山水。
张仃早年以漫画为武器投身于革命,他参加了延安文艺座谈会,参与创办延安鲁艺。这位世纪老人70余年的革命和艺术生涯中,几乎映照了中国近现代史的每一个重要的时段和事件。建国初期,他通过负责开国大典、全国人大会议的美术设计,以及设计改造怀仁堂、勤政殿等一系列美术实践,为新中国的形象塑造留下了大量教科书级的作品。
中国第一部彩色宽银幕动画片《哪吒闹海》是几代中国人儿时的记忆。1978年,张仃出任该片的美术总设计,该动画片的绘图特色鲜明,人物色彩鲜艳生动,山水风景又极具中国特色。《哪吒闹海》对中国风格的动漫及儿童绘画读物影响深广,该影片获1980年文化部优秀影片奖、1980年第33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特别放映奖。
华君武曾经评价张仃是“毕加索+城隍庙”。1956年,张仃担任法国国际博览会中国馆总设计师,在法国见到了自己的偶像毕加索。离开时,张仃送给毕加索一个齐白石的画册,毕加索回送给张仃一本他自己的画册,赠画了一个和平鸽表达两人的友情。他因此也被称为毕加索在中国的知音。
杨之光回忆说,张仃一生致力于美术教育,看淡画坛名利,较少向市场上推介自己的作品。清华大学教授邹文是张仃的学生,他说,张老生前每一场画展开幕,都婉拒花篮,非常低调。“在美术界,无论阅历与资历,少有美术家与张仃可比,但在名利方面,张仃始终保持低调,从不懂得经营自己。”
在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眼中,张仃是中国现代美术教育体系的一位重要开拓者、艺术设计事业的奠基人,也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的标志性人物。范迪安评价说,张仃笔下的山水世界不仅呈现出茂密、苍茫、勃郁的自然物状,而且还向外溢涨着它们吐纳、运行不息的生机,“张仃最大的艺术成就在于:一方面,他将艺术与社会生活联系起来,真正用艺术点亮生活;二是他晚年在焦墨山水方面取得的辉煌成就,是独树一帜的焦墨国画的开创者。”
张仃和吴冠中私下是好友,但对于艺术问题,他曾和吴冠中公开论争。10年前,张仃一纸《守住中国画的底线》让“笔墨之争”达到了“沸点”。当时,很多文章都是由本报在第一时间刊发的。记者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十年前在北京他的寓所里采访时每一个片段:说到他自己时他会轻描淡写地说:“我不记得了。”说到他所获得的荣誉时,他总谦虚地说:“我感到很惭愧,我还要继续努力。”说到学术观点时,他会说:在这个问题上,我坚持……
如今,这个只管耕耘,不问收获的长者走了。他可能“不记得”中国漫画金猴奖、科教兴国贡献奖、中国工艺美术终身成就奖、金彩奖、第一届造型表演艺术创作成就奖等等一大堆授予他的荣誉称号,但世人不会忘记他留给后来人的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