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在风骨
——读廖一穆中国画
一穆,金石大写意花鸟画家,其作高格豪迈、古朴沉雄、大气流贯、充满情趣,读后让人为之一振。
一穆作品给人之强烈印象以“简”为首。笔墨、造型删繁就简,呈现简约之风。画面造型夸张、多处留白,物象呼应有致、浑然天成,画作间流动着强烈之韵律感,意韵深邃,以观者广阔想象空间。简,为一穆表现之外在形式,更是其审美情趣与艺术境界之追求。这种简,已脱离自然物象之本形,赋予其自我之意念。以笔墨造境,以心境写情,其用浓淡干湿、疏密有致寥寥数笔,写其对传统文化之理解、万物之情感、艺术人生之感悟。一穆之画作,入画之物少之又少,精之又精,然一株墨梅、两支黄菊、数叶兰蕙……便呈现苍劲,妙趣横生之意想,至以拙胜巧、遗貌写神、藏情于画、情深意长之高远境界。其留白亦是画,是画作之延伸与铺展,以追求苍劲、空灵、古朴之美,有“言有尽而意无穷”含蓄蕴藉之韵致,令人目动神移,心灵激荡。
一穆画作,简括生动,乍看似不经意为之,实则精雕细琢而成。其作传统,带着古意之中国味,却又渗透新之笔墨之法与艺术风格;其作是写意,以取势为主,淡化形体比例,却蕴含其独具匠心、虚怀若谷之心境;其作静谧,诠释着远离尘嚣之大朴大美,彰显苍辣雄浑之大气象。一穆画作,看似漫不经心、不工于技巧,却有深悟之意,至苍穆、古拙、含蓄、浑厚、自然、天真与博大,达“画到精神飘没处,更无真相有真魂”之境。
浓烈之情感一贯一穆之作。一穆对生活、对艺术充满感情,作品充满强烈之激情。其作追求之旨,为精神与情感,又是作品之生命。唐诗人王昌龄《诗格》提出:“诗有三境:意境、物境和情景。”国画亦如此,画作之境象呈现画家之品格、学识、思想与才情。一穆所绘墨梅、老石、枯树……无一不蕴涵着其对生活之理解与感情。单枝墨梅,寥寥数笔,梅之铁干虬枝,冲寒傲骨之精神与气韵凝于笔端、跃然纸上,以抒其自我之风骨与气度;梅石共生,梅干虬曲,却又低首共语,情谊绵绵,相映成趣,透出中庸、平和太朴之气。其作深具老庄哲学思想与美学意趣,取于传统,道法自然,寓情于画,情深意长。
一穆以书入画,参以金石,把质朴、古拙之气融以画中,纵情挥洒,墨气袭人,气韵生动,极具内涵。其笔墨沉静、厚重,笔中有墨趣,墨里带笔意。一穆用墨时浓时淡,变化丰富,透明清雅,透露其才情、功力与修养;用笔缓而有力,笔随意转,刚柔相济,讲求变化,出乎自然,线条浑厚、稚拙、奇倔,具有一种迥异于其他画家之奇情别趣。一穆之笔墨趣味与灵性铸就古穆沉雄、简约古拙、苍辣厚朴之风格。
胸有清风明月,藏巧于拙,藏锋于朴,藏张扬于内敛,以求大善、大朴之美,达到绘画艺术之自然和谐。这,正是其所要表达与追求之精神和风骨也。
刘同光 桑溪
(刘同光:烟台美术馆馆长、烟台画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