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报 数字报纸


00040版:设计

“小众”之于 “科技民主”

  仲夏前重返北京中关村,仍能感受到新的电子时代发出的强劲冲力。细细想来,大江南北的“电脑市场”,似乎莫不如此,甚至仅仅是贩卖个手机号码,便能有一幢幢堂皇大楼充作“领地”。面对如此的蒸蒸日上,我实在钦佩带来这一切的,在“科技民主”治下的种种“神迹”。只是,现如今,那艺术的“小众”和“大众”问题,却仍被人们不时提起。

  电子产品的“下游”从业者大多来自国内欠发达地区,这也是因为除了北京、上海、广州等个别大城市外,我们版图上其他地点都尚未能实现如此贴近科技前沿的繁盛景象。可正是这些几乎未经“洗礼”的区域,承担了向更“重要的”购买者——或即集聚于都市的“伪中产”们——提供所谓“技术服务”的核心责任。

  在这儿,几乎每个柜台均充斥着销售者的声浪,所有受过不低教育的“企图拥有者”们都在与之进行貌似公平却又勾心斗角的交换。在各大楼宇的地下,更能瞥见一群群年轻的“工薪族”,利用午饭时间在盗版游戏升级店内,边搓堆儿大嚼盒饭,边等待着穿梭的店员为之更新“至潮”的盗版软件。看着服务者们忙碌地迎来送往,作为从事所谓高尚艺术的我不禁顿觉“失落”:这个时代怕已不再是那些曾经自诩的“学院派”的人所能阐释、影响,甚至进行所谓“拯救”的了。

  当我们还逡巡于精英的圈子,凭几场研讨会,几个“洋鬼子”便企图将自己升格为“泰斗”之时,真正勤勉的大众早已开始了一轮新的再创造。可能,个别“俗子”或略逊于个别“精英”,这也恰是前者对后者在某些时候表现得毕恭毕敬的朴素的因由。但,令人失望的是,那些得人尊奉的群体,现在却过早地“衰朽”。资本早期积累的不堪,权术深层运作的龌龊,近乎完全地侵入了每个“精英”的灵魂。他们不愿再提“为生活而艺术”之类虚空的口号,因为他们很明白,我辈也不过是劫夺利益、自相杀戮的傀儡和祭品。艺术的从业者在当下已是无关痛痒的社会边缘,为了获得被承认的一席之地,不愿苦熬的“赤子”们纷纷向“设计”的实战派转型。

  不得不感谢这个科技与金融交织的时代的蓬勃生机呵,否则我们的“创作”连基本的立身之地都恐难寻觅吧?

  遗憾的是,其内仍有那么一群苟且的“小众”,为了“顶戴”与金银,不弃不舍地进行着与民争利的荒唐行径。他们举着学院和民粹的大旗,却企图垄断人人有权参与的活动,俨然想成为“领主”,来一场最隐蔽的“复辟”。

  艺术,和同样肩负着改造生存重担的设计,在如此的语境下怕也是走向了穷途。“学院”所做的培养,在所谓的“科技民主”中被稀释为廉价的谋生本领。软件的高度智能化、设备的超常使用,令人类的生理局限一次次遭到突破,而被包裹得如木乃伊般的精英们,则越来越招致大众的非议:当人们不愿再浪费光阴欣赏所谓高雅画作时,不能说大众就一定失去了审美意识,相反地,却是那些“小众”彻底落伍于新的浪潮了;当人们热切追逐潮流时,也不意味着大众成了粗陋的代名词,相反地,竟是那些“小众”彻底被打回了“凡夫”的真面目;当人们看清精英的“庐山本原”时,也不说明什么大众与“高级趣味”的再一次亲近,相反地,正是那些“小众”成了名副其实丧失理想的典型“范本”。

  而,我不得不更明确地指出,当前的设计界恐怕还是这种可笑的“小众”的培养温床。我曾经在美术批评的范畴内提出,所谓“80后”、“90后”的价值观与前代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异——苦难是一样的,酸辛更是一样的。而面对“设计”当前的乱局与窘迫,我必须承认,“80后”、“90后”所需要从自己以及周遭下手的“改造任务”,恐怕更加纠结、艰难而沉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电子产品的销售者就是大众的一部分,他们或许存在着某种缺失,但却又在“精英”的身后懂得了如何讥讽“小众”。我坚信,那里面不再能孕育出新的电子“墨索里尼”,因为大众早已借着数字化的最胜勇的力量,而具备了嘲笑一切的权利,具备了选择一切与抛弃一切的惊人智慧。


美术报 设计 00040 “小众”之于 “科技民主” 2010-06-19 nw.D1000FFN_20100619_6-00040 2 2010年06月19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