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当代艺术的很多展览中，不乏总会留下生鲜的猛料。陈晓峰在本文中罗列了大量的实例，让我们回味展览中的那些人与事。一个展览出现的波澜，可以解释为一个巧合，而众多展览都出现同样的情况，那就不能仅仅用“巧合”就可以解释了。本文的背后，实际上也暗喻了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中的很多“不得已”。当然，这些“不得已”有时候被堂而皇之地冠以“跨界”的美誉。而到底是“不得已”还是“跨界”，唯有读者自己体会了。

　　7月底8月初，美术界的展览现场已呈现一片混搭潮流的洪水。最新的混搭则来自兰会所某画廊邀请的网络流行女模特兽兽。这个元素被添加到展览开幕式当中，主办方邀请兽兽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从制造限量版的现场气氛和展览稀缺性元素上看，属显而易见与暂时性领先的轰动效应。而8月3日，由夏彦国策划的“新型视——乐途与青年代表艺术家跨界合作展”，则是将国际时尚品牌混搭新一代艺术家的活动推向了一个高峰的绝佳案例，为这次出境的艺术家囊括了媒体眼中炙手可热的青年艺术家，如陈可、迟鹏、韦嘉、徐毛毛等。

　　还值得一提的是，近期宋庄美术馆举办的艺术家卓凡个展混搭的是搜狐文化“艺展美人眼”栏目邀请来的美女校花，酷似与啦啦队功能的“足球宝贝”或者NBA的啦啦队，似乎，辣妹们的刺激作为成熟的商业元素则必不可少。这些展览事先的“未雨绸缪”，正是希望艺术展览能够通过一种更柔软更容易的方式让观众最大化地接受展览信息，而美女模特则成了艺术展览的新中介，就像电视导购栏目的美女导购员一样表现得非常波涛汹涌或蛊惑人心。

　　展览混搭是有年头和说法的。早些年的混搭还是比较含蓄和自觉，不像今天展览的混搭已经非常跨界、暧昧，甚至无厘头，乃至依赖各种混搭搏出位，比如芙蓉姐姐就牵手了好几个当代艺术的活动。很多策展人都是混搭的高手，或者靠这个出道的。比如栗宪庭混搭的是意识形态在国外的畅销，卢昊策划的威尼斯双年展混搭的是其不得不对媒体说的秘密，上海双年展混搭的是某种城市行销的特权，成都双年展混搭的则是高调的民营资本等等。说得好听一点，混搭是展览更加生效的配套服务，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为媒体艺术时代的炒作需要。

　　再仔细盘点一下，无风不起浪的艺术界更多的事还真找不到不混搭的状态：比如“改造历史”的展览混搭大而全的国产明星大腕们；798首届双年展混搭的是当年的网络风云人物范跑跑和钉子户；第一届美术批评家年会混搭的是质疑；墙美术馆混搭的是洪晃和张长城的跨界对话；尤伦斯混搭的是儒释道全能梁文道的“常识”；蔡国强在台湾的个展混搭的是蔡康永和林志玲；陈丹青高调混搭当了作家……艾未未一直就是混搭公共意识的高手，最近被艾未未“钦点”为学习榜样的摇滚歌手左小祖咒更是在中国当代艺术早期根据地之一的东村在无名山上就混搭了一次超级行为——《为无名山增高一米》，始料未及地影响了艺术史，也引来了著名的艺术版权之争。今年春拍拍卖公司混搭的是据称首周票房超过阿凡达的冯小刚；艺术区混搭了拆迁的利益纠结和艺术家生存的悲情；展览研讨会混搭各类非有新锐思想的专家；艺术大腕们最新的传播混搭的是湖南卫视的《艺术玩家》……而新的混搭现象，可能会改变艺术未来传播方式——微博，更多艺术机构和画廊利用这个免费的信息管道混搭自己的卖点，寻找有感应的人。

　　当然艺术界的混搭还有几点是可以拿来说事的：其一，一个传统的思路是，展览一定要有人气，利用这些人气明星制造噱头，他们本身也是一道可消费化的视觉，吸引更多的报道点，当然人气背后是否藏匿高质量的买家资源，这个环节已经退居其次了。其二，一举多得的机会，明星本身是很好的收藏家，一次展览对明星也是一次很好的艺术收藏教育。一个明星以及独特光环背后可以牵扯出很多地社会相关的资源，从潜在的层面上都是可以很好的传递。诸如李亚鹏、王小丫、林依轮、陈鲁豫等等，中艺博览会的现场都不难寻觅到他们的身影。而冯小刚、章子怡、陈坤、王思懿、蔡康永、蔡国庆、顾长卫、王小帅、贾樟柯、张元等更是近年来当代艺术的忠实买家。其三，混搭公众人物成为艺术展览的流行元素。无独有偶，将在9月份开幕的宋庄艺术节上得到很好地体现。本届“跨界”为主题的艺术节，很可能要将刘德华、韩乔生、叶锦添、韩寒、崔健、齐秦、小柯，甚至周润发等各路跨界的公众人物汇聚到宋庄，这是一次“罕见”性质明星特殊混合跨界策划，而先期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做的新闻发布会已经让艾敬切了一回蛋糕做了铺垫。

　　总之，包括展览现场在内的，与艺术相关联的事，不能够做到让观众尖叫，不能做到性感，没有明星美女，没有社会新闻热点人物，没有明星大腕，则不成展览。如果观众要怀念小而精致的展览，很冷清的展览，很低调的展览，似乎要回到上世纪90年代了。

　　且不说浪费资源，问题是展览已经进入了高度疲劳期——但是，越是如此，混搭就越是疯狂，谁能制造新的兴奋点，谁才能有事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