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告白
记得某僧有一首禅诗,大约是这样的:
六十年来陆离,东壁打倒西壁,于今收拾归来,一样水清山碧。
我也有「陆离」的六十年,俯仰时世,在打倒与收拾之间奔突。侥幸从艺,得以每日打倒,每日收拾,竟成为一种志趣而乐此不疲。
十六年前,在《迹象与境界》一文中,我曾写道:「是『国际化』,还是『民族化』?抑或『愈民族愈国际』?我想还是『取诸造化,及于身心』来得便当。面对日新月异、姹紫嫣红的当代物质文化,我选择了通俗娱乐和消费文化的舞台,借着赋比兴的古老文法和信手拈来的词语,写出我对现世醉眼相看的感怀。我希望绘画真正成为有负载的心灵的自由之翼,它有表达我所觉所悟的无限可能性。」
今天,我依然持守着这个念头。水清山碧有之,光怪陆离有之,体味观照,悉出本心。其中得失,正可就教于识者。 钟孺乾 二○一○年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