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家 剪 影
□柴立梅
书 家 剪 影
□柴立梅
丁申阳剪影
见到丁申阳,是在内蒙古乌海市蓝梦大酒店的电梯旁,当时咱俩正等着下楼乘大巴前往会议地点。彼此就在那儿站着,随后还是我先开了口:
您贵姓?”
“丁申阳。”
“哦。”
“我知道你,你是柴立梅。”
好家伙,真矜持啊。
上海人是精明的,我从小就这样认为。看申阳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能感受几分。
申阳,带着中年人的稳重和成熟,不大随意说话。
在几天的日子里,十几个人同游金沙湾,经历那“惊涛骇浪”,经历着不同寻常惊心动魄的场面……
后来,一对对人马骑骆驼,身子一起一伏地随骆驼艰难的步伐向金色的沙滩迈进……而那一个个场景被申阳捕捉下来了……
又同邻坐在大巴上,与申阳商讨草书艺术古文字等方面。他对我提出的一些看法,是首肯的。对申阳提出的“草书不是草率,是墨法、章法、笔法的综合体现,一如做人,随意却不可随便”的看法,很认可。读申阳草书感觉是宽博大气,有强烈的节奏感,应当是黄山谷草书、怀素草书以及章草的营养滋养他的艺术吧。与他的外表很不像。
外表宁静的申阳长在上海,操着一口的上海话。那天晚上,书友们经过蒙古包时,他教了我一句上海话,现在实在想不起来了,因为离开了当时的语境,可对他的沉稳和含蓄、对他的草书艺术,印象是越来越清晰起来的……
每当看到申阳拍的照片,就想到内蒙古,想到了乌海,想书友们在那蒙古包里交流的情景……
梅墨生剪影
墨生,好像为笔墨而生。
身材虽不高,然结实得一般人不大能比得过的梅墨生,有着如松针似的头发;浓浓的,黑黑的如隶书蚕头雁尾的胡子;声音低沉,却有韵味;还有那什么时候都摘不掉的大眼镜,大眼镜的后面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始终会注视着什么。
每次见到他我总爱说:“您可以扮演鲁迅先生啊。”他便微笑着,没有说可以,也不说不行,要不,他为啥在北戴河鲁迅像前留影呢?
梅墨生,一个充满个性的艺术家。
读他的书法、他的花卉、他的文,弥漫着文人气息。
可能是饱尝人情冷暖之故,读他的山水画,会感到峻峭方硬,那画里有渐江的骨线,爽利;有八大山人、担当的简约;如果说他的画境除了简逸纯净,应当还有宾虹老的圆浑;石涛的畅意;王蒙的繁茂……
看他的小品册页,乱石穿峰、用太极法所画小山水画,回环相抱,宿墨,氤氲着的画面清纯、滋润、宁静、杳远……那是一种怎样的淡定和禅意啊……
梅墨生就是这样一个怀抱笔墨情怀的人,他的作品是这般无尘无埃,亦如画家吴永良笔下的鲁迅先生——《无声中国的呐喊者》……
朱培尔印象
中等偏下的个子,留着小平头,架着眼镜。不知道他的人,肯定会说他决不是艺术家。
可朱培尔太有才了。绘画、书法、篆刻、艺术评论等方面都很厉害哦。
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是几年前谈《中国书法》约稿三八女书家专版事宜,嗓音略带沙哑的他,且流露出光阴似箭的感慨,这是追求者共同拥有的感觉。那是他给我留下的初步印象
第一次见到他,在合肥的“安徽省篆刻培训班”上。
晚餐中,我问他为什么叫“培尔”?王亚洲开玩笑地说:“就是培你的意思”,顿时,大家笑了起来。朱培尔微笑着解释说:“没什么实在意思,就是一个符号。”
出生于江南的朱培尔,极其健谈。朱培尔也认为:“艺术是独抒性灵的产物。”从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真性情的宣泄,不墨守成规,然又游走于传统技法后形成了自己独特风格。
其大篆古朴苍茫,毛涩间不乏浪漫写意,小楷息心静气,恰又神采飞扬,草书的抒情达意,好一个“君问归期未有期……”浓淡之间,那是缠绵的情怀,更是他对书法艺术的深情眷念;篆刻的自由情怀得到了最大化的释放;山水画哦,那又给我们展现的是怎样的“境象”呢?
画幅不大的斗方山山水水,空远超逸,好像看到他做画的过程,艳丽色彩的点染,还有一笔又一笔的花青,沉浸于柔体中,又显现出画面的深邃杳远。
我喜欢这样一段话:“当内心的骚动与寻觅的痛苦迫使我从一个意象跳跃到另一个意象的时候,当负载着有史以来人类的混芒在刹那间掠过我的脑海的时候,当人的思维超越时空而进入到一种无序的无意识领域的时候,什么‘一己之情感’的发泄,什么生活琐事的描绘,什么悲欢命运的写照……一概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有的,只是想代表人类或一切能够被我所代表的人们,诉说那千百年来,千百万人心里茫然又从来未能道出过的心声。这心声,当然是‘原生状态’的瞬间唤醒,是今后不复再来也没有必要再来的全新意象,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精神体验,是一种错过时机就再也听不到了的远古回音。”
正如朱培尔说,真正的创作,是把那瞬间即逝的“东西”,完美而独特地固定下来,使不可说或不曾说成为一种可说,是混沌与迷茫化为某种意义上的清晰,是使刹那的瞬间成为永恒。
坐在蒙蒙隆隆的高坡上,坡上有二子,其中有一个融于自然中的朱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