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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2版:纪要

写意中国·中国国家画院2010大写意国画邀请展

学术研讨会发言摘要

  (上接第11版)

  中华民族写意史发展从古到今,我们这一次下了很大的功夫。通过4年时间写就的一篇论文,对中华民族的写意史作了梳理和研究。这次的展览就是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整体写意历史脉络,从原始的彩陶经过玉器、青铜,到了后来有纸面上的绘画,前面以图文并茂做了展示;第二部分就是我们展览的主题,当代的两个展厅,实际上是不一样的,基本上按年龄的顺序排下来。两部分构成的这个展览是一个特色,那就是彰显了其作为一个研究性的展览的本质,是整体梳理性的展览,这个展览可以说下的功夫很大。从展示的效果来讲,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限于我们的水平和力量,也就做成今天展示在大家面前的这个样子。得出的结论:希望大家从这个中间看到中国艺术的深邃,看到中国艺术的魅力,看到中国艺术和西方艺术不同的地方。中国艺术以仁学、人文社会学为基础。到底哪一个艺术更具生命力?中华民族不灭是由于它的文化不灭,我们的美术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中间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它是重要的支撑之一。在中国的综合国力在世界上已经走向第二位的时候,我们来整体地梳理自己美术的理论体系和实践体系,是当务之急。如果不做这个事情,中国国家画院这个方面就有欠缺或者无所作为。希望以后中国国家画院的展览,每一次都能够以研究和创作展示及与社会结合的整体的面貌出现,而不只是按照一般的规律,按照一般的模式去做一些一般的展览。我们希望通过对这一高端的深层问题的研究和高端作品的展示,提醒大家:中国艺术在世界上一旦占有一席之地,是任何一个其他的艺术所不能代替的。西画改造中国画是一个误解,这个历史问题应该解决了。我们的初衷如果能够引起大家的思考,就是我们非常高兴的事情了。希望大家在研讨中多提批评意见,成绩应该说是全国画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如果这个展览做得有漏洞和不好的地方,请大家批评。

  

  卢禹舜:今天特别高兴,大家欢聚一堂,来自全国各地的著名的画家都聚在一起。上海国际艺术节期间举办这样一个大型的展览,确实很好。另外,中国国家画院这样一个重要的学术机构,在学术上作出定位,学术机构积极参与,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同时,这个展览是有支持文化事业和美术事业发展的企业界,和全中国对于中华民族文化热心弘扬的一批艺术家积极参与的展览,所以我觉得今天这个展览办得非常好。

  大家都知道杨晓阳院长是一个对文化事业有着责任心的艺术家,他既是艺术实践者,同时又是一位美术领导者,所以,有着这样的文化责任,他就做这样的活动。在整个展览中,晓阳院长提出“写意中国”,我们觉得他既是对学术问题的深刻思考,同时也是对整个当前美术创作艺术实践的更深刻的研究。因为,提出“写意”,本身实际上可能是这个时代对于写意精神的一种缺失,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可能就不把这样一个主题纳入到我们学术研究的过程当中。所以,我觉得国家画院以这样的一个学术平台主持全国画家引领当代美术画展,在思想观念上、创作实践上倡导着这样一种写意精神。这也是杨晓阳院长一直在强调的,也是对于精神的强调。

  写意精神应该说是全国美术的一种核心精神,应该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民族精神在艺术实践当中的集中体现。说到“中国风格”、“国家标准”,国家形象在思想观念上的一种指导精神,我觉得这种精神可能既抽象又具体,既是精神,同时也是物质的,它应该从精神和物质两个方面理解。写意既是一种思维方式,是认识自然和感悟自然、理解自然的思想方法,从这个角度来说,应该是精神性的;同时,写意又是一种语言形式,是我们在实践过程当中所要运用的一种形式,从这个角度来说,它又是物质的。因此,在理解写意的时候,要从精神和物质两个方面来理解,这样比较全面。写意是诠释中华民族的中国特色的艺术创作内涵的最准确的精神鼓舞,也是一种高度的和谐。我们既不能够用视觉的效果,如比较表象的问“什么样的作品是写意?什么样的作品是工笔?”视觉上的感受具有一定的片面和单一,不能用这个去简单地划分。我们视觉效果上的工笔这样一种特征的艺术形式,实际上其中存在更多的也是一种写意精神、一种写意观念、一种写意境界。这个东西如果综合性地去看待,写意精神就是中国艺术的本质精神。实际上视觉上的一般意义上的写意和工笔,我觉得并不重要,而精神的层面可能更加完美、更加重要。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理想追求,对最美好的东西的追求,可能就是杨院长提出来的这种写意精神。我觉得写意精神的存在,要贯穿于我们整个艺术实践的过程中。不能片面,不能以视觉效果或者简单地形式语言去理解“写意”。

  我觉得写意是民族的,写意也是时代的,写意也是中国的。因为我们这一次的展览是上海国际艺术节,是写意精神对全世界的一种推广或者在全世界的认同。我觉得写意精神是民族的,是时代的,也是世界的。应该说是贯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艺术的精神实旨,也是伴随艺术实践过程,不断丰富完善的一个完整过程。它是随着中华民族的审美实践活动发展和进步的全部的过程体现。中华文化艺术的这种博大精深、气象恢宏,这种写意精神,归结到最后应该也是民族精神的一种体现。我们在今天,重新倡导中国的艺术精神之写意精神具有重要意义。中国核心价值体系的研究和确定,杨院长到国家画院之后所提出的“中国风格”、“中国标准”,中国风格创作形态的形成使得我们更加感受到这种写意精神的重要。自觉实践应该是我们的一种使命和责任,这也恰恰是中国国家画院这样的一个创作研究机构所要积极主张和倡导的一种最基本的理念。越是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国家画院更应对外代表中国,对内代表国家,这也是部里面的要求。在这样的一个特殊的时刻,作为中国风格的创造者和实践者,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理念的捍卫者,我们更是应该提出写意精神、引领导向中国美术,让写意精神永远伴随着中华民族文化的发展建设,使这样的一种审美理想融入到我们民族的血液之中。我觉得杨院长非常及时地提出了这样一个写意精神,并以写意精神为题,彰显中国特色的这样一种价值判断和审美理想的作品作展览,这对于中国美术事业的健康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在这个基础上,引领大家对作品的理解和认识、对文化的发展过程当中美术的健康发展,都应有着深远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

  

  张江舟:开幕式结束后,有记者提问:为什么中国国家画院连续举办的两个展览都放在艺术节期间?我认为,美术界的展览过去多半是一些给我们美术界圈子里面的朋友看的,而真正和其他门类艺术的交往似乎少了一些。把这两个展览放在两个重要的艺术节期间举办,可能有这个初衷,希望美术作品更多地通过艺术节的平台与老百姓以及普通观众有更多的接触,使美术展览成为与社会互动的平台,而不是一个单纯的画家之间自娱自乐的东西。此外,这次展览的主题是“写意中国”,“写意”这个主题在当前提出来,有很具体的针对性。目前当代的中国画坛制作风盛行,真正具有写意精神的写意性绘画在一些大型的全国性展览上,似乎在数量及影响上都受到了一些忽视。这次我们专门针对目前当代中国画创作当中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在这个展览上首先提出了“写意中国”,以“写意”为主题,应该是有很强的学术针对性。今天在座的都是专家学者,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参与这个展览的作者。把大家聚在一起,就“写意”这个主题展开一些讨论,对今后中国美术的创作和研究,希望能够有所作用。

  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参与此次的展览与探讨会,尤其下午的研讨对展览的主题深化起了非常好的作用。我觉得“写意”肯定是中国画的长期大课题,过去我们谈写意,今天我们再谈,将来我们还要谈。艺术没有永恒的标准,但是写意精神这个标准作为中国画来讲应该是一个永恒的标准。因为中国文化的核心主题是写意精神,中国画又是写意精神的一个主要的载体,一个经典的载体。我也是搞中国画创作的,我感觉中国画如果不坚持写意性可能没有出路。坚持写意精神是中国画蓬勃发展必须坚持的一种东西。再次谢谢各位。

  我代表杨院长说一句话。这次展览到上海来,得到上海朋友尤其美术界朋友的大力支持,之所以展览能够有今天的效果,再一次感谢大家。杨院长来国家画院之后经常说的一句话:中国国家画院是全国美术家的秘书处,就是要为大家服务的。在座的各位朋友,欢迎到北京去,欢迎到中国国家画院去。我们一定会做好秘书处的本质工作。再次谢谢大家。

  

  陈翔:关于“写意中国”这个命题,我们今天研讨以及展览,不光是对绘画传统的梳理,也是对中国画当代性的一种探索,这种探索我想还是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和更多人的共同努力。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这个研讨,也感谢大家贡献了宝贵的思想。

  

  程大利:我觉得这个画展是一个很好看的画展,而且是和十一届全国美展拉开距离的画展,所以我很感谢中国国家画院杨晓阳院长策划这么一个展览,是很有意义的。一段时间以来,中国画写意精神淡了,杨院长刚才说得很好,有一个现象,把西画很多标准引用到中国画里来。写意相反的一面,“写”就是不写。“意”相反的一面就是“形”。不写是怎么处理呢?是描摹、制作、刻画、过多地装饰。不久前我参加一个亚运会画展的评选,很多画花了很大的力气,但是我们看上去一点艺术激情也没有,也一点都不能感动我。但是非得选上不行,他已经知道了全国美展需要什么样的画,他也知道多数评委肯定会投他的票,所以他就在那里刻画,但是这张画是没有生命力的画,这种其实就是写意的对立面。

  中华民族向世界贡献了自己的智慧,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智慧是它的书画艺术。书画艺术里面的中国画的写意画是它非常独特的一个东西。在300年前,郎世宁到北京时带了一批画来,当时请画院院长邹小山看,院长看了以后提出他的看法,其中有一段评说,可以代表他的观感:“西洋人善勾股法,故其绘画于阴阳远近,不差锱黍。所画人物屋树,皆有日影,其所用颜色与中华绝异,布影,由阔而狭,以三角量之,画宫室于墙壁,令人几欲走进。学者能参用一二,亦是醒法,但笔法全无,虽工亦匠,故不入画品。”

  中国画的品评,到了宋代的黄休复,就把“意”拉到了前头,唯独“意”不分上、中、下品。“意”是中国画最本质的那一部分精神,也就是写的精神。20世纪,对这个“意”字都有误读,我们甚至有一段时间批评它,这恰恰是中国写意精神最宝贵的东西,我感觉这是天人间的桥梁,谁做到了“意”,谁就抓住了宇宙精神最深邃的那一部分东西。它不是很容易做到,里面有一些是天生的。但是它也有通过努力能达到的,那就是刻苦地修炼自己,刻苦地读书经历生活,最后奔这个“意”的目标走过去,这是中国画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我总觉得写意精神也就是中国画最核心的那一部分精神,最本体的那一部分精神。它体现出三个性质:第一,文人性质。哪怕它不是文人,王冕不是文人,但是他也要通过学习使自己身上摆脱那种匠人的东西,向文人过渡。中国的写意画第一个就是文人性,要向文人靠拢。第二,诗性。诗歌性,不直白,不看图说话。重意、重趣、重境界,这个是中国画很重要的东西。第三,笔墨性。有个性,中国画的个性是什么呢?就是笔墨。离开笔墨,就免谈了。中国画的民族精神得以呈现,在世界这个文化之林里能够独树一帜,就是因为笔墨的存在。这样一来,笔墨就不仅仅是技术了,也不仅仅是技术符号了,它是一种有思想内涵的文化现象。所以,在中国历代的画论里面,就把中国画归纳成精神状态,反复提到人和画的问题,主张中国画要静下来、淡下来,要以一个安详的状态进入绘画,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中国画的最高境界。可是我们引入了西方的很多观念之后,跟这个正好是相反的。我们要多、要快、要像,要人人都能看懂。这个目标是对的,但是为了做到这个目标,就要去刻画、描摹,不择手段地用照片来代替作品,最后会走到这一步,恰恰就背离了中国画最宝贵的那一部分精神。中国画应当体现出写意精神,抽象出来的线条表现出精神韵味。今天我们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深入讨论。

  

  车鹏飞:今天能在这里参加中国国家画院到上海开的“写意中国”画展,感到非常高兴。我觉得国家画院举办的这个展览非常好。我的很多观看展览的同道都深有感触。首先这批作品风格多样,另外就是大家都非常注重写意,也非常切合这个画展的主题。中国画发展到今天,的确是存在一些方面的问题。有些是大家在很多大型展览当中都可以看到的,有不少作品制作性太强了,很多作品我个人认为只不过是宣纸上画画,根本谈不上中国画。中国国家画院对这个问题有深刻的认识,而且针对这个现象来办这个展览,首先它的意义就比较深远。我觉得这个问题的提出,对上海画坛来说,应该也是一个起到很好警示作用的活动。我们上海在全国画坛当中也是出了不少画家,作品风格各异,很多大家也非常熟悉。但是在书法用笔方面,我们上海仍有很大的欠缺。特别是在年轻画家当中,已经不太注重书法用笔在绘画上的应用,认为书法和绘画是无关的,至少认为不重要,可有可无的。我们画院以前有一位老先生,解放以后他画了不少船厂,还有工业方面题材的作品。但是到晚年他说过一句话:我这辈子的吃亏就是书法写得不好。他有很多的作品,当时都是请我们画院的一位画家给他提款的。这句话我们当时听了以后就觉得很惊讶,这位老先生是我们非常佩服的,觉得他什么都能画,什么都画得不错。但是在书法问题上,他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我觉得他非常不容易,说明这名画家到最后还是认识到自身的不足。我想这次国家画院来开这个展览,其实是提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写意中国画展的意义就更大了。

  曾来德:这次展览我觉得一个最重大的问题就是定位准确。这个定位不光是“写意”,而是把“写意”和“中国”联系起来了。如果我们把这两个分开,就是小了、弱了。“写意中国”这几个字,我觉得不一般。如果只是强调“写意”,我们可能就简单地认为是一种绘画的门类;如果把“中国”加起来,就是一个中国大文化的大的写意结构。我觉得二十世纪美术就是因为定位不准确,因为我们不自信。我们不自信是因为我们判断错了,我们丧失了我们民族的自信。所以,今天中国国家画院杨晓阳院长把这个作为一个大的问题,作为整个中国画的前途和命运的问题提出来,我认为,这个展示充分地显示了它的价值和意义。只有定位准确,真正地回到写意这个中国文化的本质上,我们才能解放思想和解放笔墨。过去我们的思想解放是按着西方的现代艺术的那种泛滥式的观念来解放的,而不是按照中国式的笔墨的解放和时间的解决,这个“写意中国”使我们回到了本体,回到中国文化的自身,我觉得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提法。这是我要说的一个问题。

  另外,对“写意中国”的理解,我们回顾整个中国文化传承的历史可以看出,中华民族就是一个伟大的抒写的民族,中国人的人生就是一个抒写的人生。在历代以来,只要抒写繁荣,那这个民族一定是自信的民族,国运和文运都是昌盛的。所以,无论从哪个门类讲,作为中国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这个根本。就像不能忘记我们是黄种人一样,那是我们的本色;作为写意,是我们的本质。

  中国写意画有很多的好处,这个好处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养。杨院长曾经谈过,油画和中国画的比较。一个就是它养气。一个人气盛,养起来就有神。有了神,它就可以长寿。长寿也是讲究中国艺术的很重要的方式。长寿以后就可以在艺术上走得更远。像齐白石,如果他们不能活到那个年岁,就很难保证他们有那个成就。前不久我参加中国道教文化节,大家都谈到关于道教思想的哲学,其实他们更重要的是强调养生。中国的写意画,刚才车先生谈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书法对写意的贡献。其实无论最初怎么样,最后都会回到这个本体上来。20世纪由于中国人自己的不自信,所以美术也一样。我们在不自信的错误行为上,第一个就是把书法从绘画上剔除出去了。第二,把文人的东西剥离了。我们转了一个世纪,最后发现不对,又重新回到一个本质的问题上,就是书法在写意画中的作用。所以,画家的书法才能在某一种程度上是解决绘画最终问题的评价标准。我觉得国家画院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的同时,在书法上也提出了高标准和高要求,也是对我们的画家和国家画院结构上的建设。所以,杨院长来了以后就成立了“七院”之一的书法与篆刻院,而且做了很多实实在在的关于书法的推进工作,从学术到艺术的各个层面,开始倡导书法在中国国家画院和绘画中的实际作用。所以我认为,“写意中国”这个命题的提出,它会开启中国画历史的一个新的纪元。今天我们全国各地的这么多老师、前辈,大家聚集在一起,围绕这样一个话题来展开讨论。我想从今天开始,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当中,就会重新去思考,重新朝着一个新的方向去发展和追求。我觉得这个力量非常的强大,这也是我们中国画未来的一种希望。

  刘文西:这个画展是显示画家实力的舞台。这个“写意中国”,我认为不能从形式上来理解写意,主要是内涵,主要是实质上要求艺术要有表现力,艺术要有中国特色的最强烈的表现力。写意画、工笔画都要显出那个“意”,要抓住灵魂。人物画也要抓住人物的灵魂。从这个角度来说,就是提升精神,画的精神。千万不能误解。好比写意画、工笔画,工笔画里面含有写意的精髓,好的工笔画也要写意。“写意中国”更强调中国的表现力,最大方最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一种精神主题。光从形式上了解就错了。历史上最知名的有好多是工笔画的,包括我们中国馆里面的《清明上河图》,也是工笔画。所以,如果从字面上来理解的话,容易认为工笔就不算写意画了。至于制作、写实,我觉得不要太排斥。只要最后达到感动人,制作也好,写也好,最后能不能感动人,能不能深刻地描写事物,这是我们要抓紧的东西。不单纯从形式上解决一切问题,还是要看质量,考虑水平、灵魂,人物画就要抓住人的灵魂。所以毛主席说过,要塑造各种各样的有乐趣的人物来推动历史前进。他没有说一定要用什么形。

  我们确实要下功夫,我们要有艺术性,要有笔墨,要有中国风。但是,千万不要排斥深入描写的东西,工笔画的东西,深刻刻画的东西,要和外国拉开距离。现在好多宾馆,中国画没了,都是英文。中国人就是黑头发,非要染红头发有什么好?抓住中国的本质,这是很重要的。我们希望深入地去塑造人,塑造我们广大的劳动人民。我认为毛泽东的文艺思想永远不会过时。

  

  邓明:我很赞同刚才几位的发言。刚才提到的写意是一个精神,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精神就是一个气场。我同意刘老先生的说法,工笔画也很好。我们中国人看一幅画首先是看绘画的书法性,这个应该成为我们写意中国的重要的东西。这是其一。

  第二,我讲讲精神层面。中国非常在意天人合一。一件好的作品,一定是与整个社会环境和气场融合在一起的,这样才能感动他人。刚才车院长提到的上海画家有一个局限性,这些年我们都不太注意。这个问题其实不是上海一地的问题,我觉得是整个中国美术的问题。我们看这个全国美展中国画展,我跟我的朋友去看了,我们就在议论。觉得不像是中国画。这次我们很高兴看到杨院长主持的“写意中国”,在这里大声疾呼,非常庄重地推出“写意中国”这个概念,使我很感动。如果我们中国画向这个自信走下去,我们都会更有信心。

  

  毛国伦:我们中国不是追求绝对的写实,也不是追求绝对的抽象。程大利说中国画的写意包含三个内容。中国画一定要讲究笔墨,笔墨里面最重要的是笔法和用笔,如果没有笔法和用笔,中国画就不是纯粹的中国画了。现在的中国画很多没有经过书法的训练,在宣纸上用毛笔拿起来画就是中国画。这个是不对的,这个不是中国画,没有中国画的写意精神。另外,弄清楚“写意中国”的写意化和当前的多元,这里面还是要认识清楚的。多元可以冲淡中国的写意精神,如果一个中国画展,有很多不是中国元素的,其中的画种它可以利用多元的旗号,把中国画的民族性冲淡。因为中国画是要讲笔法的,否则中国画自由表现,不讲用笔,我认为这个不是绝对的中国画。多元和中国的写意精神应该分开。第二,粗细的问题。前一段时间有争论,应该说写意画里面讲用笔,工笔画也讲用笔。工笔画你如果用笔好,讲究笔法,它同样是一张写意画。我感到工笔和写意里面,我们应该要认清楚:都是要讲究用笔,讲究笔法,这才是中国画。

  

  龙瑞:我感觉在最近几年,这次展览是相对来说印象很深刻的展览。从策展一直到展览的效果、参展画家的水平,这次是非常好的一次。我想这个展览从主题来说,提出写意精神,中国国家画院和中国画研究院一直倡导的弘扬我们民族绘画的文化精神,这一点又是一个亮点,并且还有当下的限制性。当下我们中国画的发展中,提出这一点是有深远影响和意义的。写意精神实际上是上升到“道”了,下接于“理”。中国画中间的核心价值的趋向很重要。作为写意精神,在中国文化中,它实际上是一种带有中国人的世界观,中国人看事情、看人生、看现状,非常全面涵盖着非常重要的一个概念。实际上,首先要有写意人生,才会有写意的绘画精神。它也是我们提升中国凝聚力的人文生态的问题。写是手段,意是价值取向。为什么说写意,这个写就非常重要。在践行中,它是时刻不离我们文化的文化符号和文化内涵,是一种文化价值取向。在我们当下的绘画中,就像刚才很多专家说的,我们现在最缺失的就是这点,因为它实际上涵盖了中国人的大的审美趋向,包容是非常多的。在这个时候倡导写意精神,它是有限制的。我们现在先开启这一个起点,回到这块还是有很多的命题和很多方方面面可以展开的。这次提出这个概念,对我们今后的创作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史国良:画人物画,除了这个以外,表现内容里面也有意,诗词的东西、意境的东西,现在感觉这个不够了,又上到更精神的一层。我觉得这些综合起来才是一个整体。它不是局限在某一个技巧、形式或者思想,这个东西必须要吻合起来、协调起来。形式跟技法、内容完美结合,才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写意精神。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有时候我们往往太强调笔墨,过分强调一个东西的时候,把它当成一种唯一的时候,我们某种东西又缺失了,我觉得主要是这个拿捏的水平。拿捏这个东西跟每个画家的功力、修养、艺术家的气质都有关系。我觉得应该是综合地来看写意精神。

  

  张培成:很高兴杨院长的中国国家画院带来了这么一个好的展览。主题的确立,非常切入当下。确实,我们这一拨画中国画的人私下都在议论,去年11届美展是在上海开的,当时好像《文汇报》的记者在采访方老师的时候说了,他说整个展览里面大概写意画只有五六张。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其实我们一直在说,展览现在越看越没劲,但像今天这个展览,还是有许多好作品。展览的学术梳理也非常好,前面有中国绘画史怎么回事,然后再引入今天的作品。我觉得这是一个有学术性的,有学术梳理,也是有学术高度的展览。大家都说了很多写意。刚才史国良也说了,认为这个就是跟工笔对照起来的技法。今天不光是写意画少了,而且那些工笔画里面,也根本就没有写意精神。因为在古代的那些工笔画里面,我觉得其实是充满着一种写意精神,这个大家都讲到了。写意不是一种技法、笔法,而是一种精神。我们看《捣练图》的时候,和今天看的很多画,我不相信古代画《捣练图》的时候,衣服上的皱纹就那么几条,现在的牛仔裤上有那么多条;我也不相信在宋代的画里面,那个时候树上的疙疙瘩瘩那么点,现在工笔画上几乎要把所有的凹凸表现出来。绘画的终极目标是什么?我们今天中国画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如果把什么都画出来,那历史上传下来的很多作品就没有意义了。

  以前我上学的时候,看彩陶上面的一些纹样,它就是写意画。如果拿这个彩陶的纹样和西洋的希腊瓶画来做比较的话,他们都是人类文化的极品,但是从一开始中国人就没有去抠那些细小的东西,而是追求写的精神。这个写的精神,如果看希腊瓶画,它里面也画了很多东西,但是就是很死板很装饰。而在我们的彩陶上,那种软笔非常洒脱的,非常有风度的,充满了一种写的意境的用笔,就造成了我们中国绘画的特殊的风格,也就是一种中国风格。我们今天好像把好多东西都丢掉了。刚才大家讲到书法用笔,我想其实关键恐怕在世界绘画史上,很少有一种艺术,它写字和画画,都是用软的兽毛做的笔来制作的,我觉得这个可能就是造成中国画写的精神很重要的一个元素。我看我们画院里面老一辈的画家,一上手,毛笔字书法都是很好的,到年轻的一辈,到我这里毛笔字都写不好,再后面恐怕字也写不来。这个问题和社会的发展也有一定关系。在今天这个时候,我们强调写的精神是非常要紧的。它跟真实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有一种意趣,这种意趣正是我们中国画要追求的一种东西。

  

  郭全忠:我觉得不同的观念坐在一块谈,是很难的。我觉得在艺术上,只要达到一定的高度,谁也代替不了谁。目前谈到写意的事情,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是抓住了当代中国艺术的实质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是我们中国画的问题,是中国当代艺术都要思考的问题。我自己感到,我们人物画面临的问题,要比山水画面临的问题大得多。以前我们开过一个研讨会,那个时候我们说好像人物画不是越老越好,这个现象怎么一回事?我当时很难理解。我也不想到了一定年龄不会画画,我是想老了也会画画。所以我就想调整。写意的问题是关键。如何发挥中国画表现力的问题,而不是仅仅强调写实、刻画那些东西。我们中国画比油画表现力要强得多。艺术的解释,各个民族各个时期各个画家,都有自己的认识。所以对于中国人来说,写意这一块,确实是我们民族的智慧、民族的遗产,而不仅仅表现在我们的艺术文化中。把中国画提到写意上来,我认为还是抓住了艺术的本质。强调画家主体对事物的认识。我们经常会说,如果反映现实,我们完全可以按照谁画得最像谁得奖,但是不是这样的。每一个时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创作余地,这才是艺术。我说画写意,再一个是它更能够宏观地把握事物,还要把握事物最核心的本质。这样理解事物既宏观又本质,既强调主观又强调客观。事实上我们应该强调的是,西方现实写实主义进来以后给了我们很大的冲击,后来又有了1985年的现代派的冲击,给我们当代很大的尴尬。现在他们用文化冲击我们,我们就要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今天的会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我们进一步认知了要有这个自信心去创造。当然大家谈到形式的问题,写意肯定要强调形式,写意就该有一个对写意的要求。所以大家谈笔墨,这个笔法里面就有一个外在形式的涵盖。当然这个提法我觉得不是我们这一代人就能够拿下来的。恐怕我们好几代人,用自己的实践,不仅从理论上,更难的是实践。画家用自己的作品,用自己的一生几代人去证明。

  (下转第14版)


美术报 纪要 00012 写意中国·中国国家画院2010大写意国画邀请展 2010-10-23 nw.D1000FFN_20101023_3-00012 2 2010年10月2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