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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5版:副刊

造访虎溪窑

  虎溪窑之所以名噪全国书坛和篆刻界,是因为王丹。

  王丹,号易斋,锦州人氏,虎溪窑主人。

  恨少缘分,我与王丹先生接触不多,只知他早年东渡日本留学,回国后研制陶瓷印,续中国陶印千年命脉。这次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他接待的是我们三十余人的造访团。

  虎溪窑距我们的会址兴城约有三小时车程,要是没有人引路是很难找到的,因为虎溪窑坐落在山中,云深不知处啊!

  虎溪窑就在半山腰。这里原名“虎岭”。王丹说向当地老人打听过此地并无虎,不知缘何有“虎岭”之称?此处有山泉流淌,绿树成荫,泉水聚而成溪。王丹于是以此为窑名,称为“虎溪窑”。在我看来,“虎溪”一名乃是刚柔相济,阴阳平衡了。这正符合了中国篆刻中阴阳的表现形式。虎溪窑从开发到现在已经营十三年之久。一砖一石、一梁一栋都是王丹先生殚精竭虑自行设计而成。可以说虎溪窑就是王丹先生的代表作。

  进了虎溪窑,五步十步,正侧高下,皆成景观,一切都是新奇的感觉。十足的文人情调,且不说睡莲有如何的娴雅,草亭的对联确也不俗,请的是名人题字,气度超凡。从建筑来看,依山势地貌而建,高高低低,宽宽窄窄,曲曲直直,或方或圆,或晦或明,不拘一格。墙体有的用青砖,有的用石垒,意造古朴。内设极为考究和贴切,有山泉浸入滴水之一角;有培土植竹之一畦;素壁有草书飞舞,乃至墙角也不闲着,或题壁或摆文玩,四围着力彰显主人的思想、情趣与个性。至于各路骚人雅士的墨迹、题词,更反映出王丹先生在交友、品茗、论道以及会心潜读的情景。

  其中有一房,以圆型瓦钮状做造型,外涂朱砂色,配以碗口粗制麻绳做外饰,整体简练古朴,而室内则是琳琅满目的、精雕细琢的、造型绝伦的陶瓷印作品和青釉文玩瓷器的展示。一些印作在专业杂志上拜读过,现在是近距离触手可及的观赏实物,更有种亲切感,尤其是那些佛造像(边饰和钮),用线简约单纯,造型丰腴圆浑,古拙质朴,憨态可掬。圆的头、圆的肩背、合十的双手、圆线条的袈裟,简而意足。用线、造型和釉色相得益彰,充分表现出先生对中国传统文化中审美情趣的独特理解和平和自然、简淡率真的生命状态。

  金石篆刻是我国优秀的文化艺术遗产。早在新石器时期就出现了陶印。中国的印章最早称“玺”。《说文解字》中,“玺”字的正篆从土,说明玺印最早就有土制的。而唐宋陶印已少见,明清以来篆刻则大多被石料所取代。所以,我说王丹续中国陶印千年命脉绝非臆语。中国篆刻熔书法与雕刻于一炉,具有独特的个性特征和艺术魅力,尤其明清以来被文人所运用,印章更凸显了实用性和艺术性的有机结合。而王丹先生研制的陶瓷印除具备印章的原有特性外,又能把陶瓷工艺加以融合,而且越大越能彰显其风貌。不仅如此,他在雕钮上尤其是佛像钮的造型上有他独特的感受和精练的手法。尽管印章的工艺成分增多,却增强了艺术性与观赏性,最终增强了人文性,收藏价值也随之得到全面提升。

  说到这里,又想到另一桩事,即古代的漆画。王学仲先生曾有《中国的油漆画》一文,文中阐述了漆画发源于中国的河姆渡文化时期,但遗憾的是漆画“被贬为匠工的手艺,画家多不染指”。漆画从而成为工艺品,被中国画推扫出门。黾翁把这一偏见予以了纠正,说“中国画应当包括漆画在内。”相比较而言,陶瓷印的命运就非常的好了,不但篆刻是独特的一门艺术形式(虽然与书法十分关联),而陶瓷印在当代篆刻艺术中更突显了艺术魅力和生命力。它在中国艺术史和篆刻史上是一格独标的。

  王丹先生亦工画。在会客厅里,悬挂多幅丈二书法大作外,还有许多积墨意笔山水,墨气淋漓,具显“狂放”与“孤冷”。其间人物意趣高简,造型与佛像印钮风格统一,气息醇厚,形简意远。

  整个虎溪窑意匠独造,浓郁的艺术气息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我们常说:“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艺术再高也离不开生活,而人不管爬多高,总也离不开土地。这可能是王丹先生用陶土塑造作品,塑造风格,塑造人生,从而走向成功的真正秘诀。

  虎溪窑还在不断地扩建之中,正如王丹先生的陶瓷印还在不断精进。何时臻于完美,我们拭目以待。


美术报 副刊 00045 造访虎溪窑 2010-10-30 nw.D1000FFN_20101030_4-00045 2 2010年10月30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