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西调和”到“本土重建”
——中国现代艺术史上的“国美之路”学术研讨会
时间:2010年10月16日
地点:浙江美术馆学术会议厅
第一单元:致葵园——关于许江的艺术
主持人:范迪安(中国美术馆馆长)、杨参军(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
议题:探讨许江的个人艺术抉择和创作道路,细读其作品。以许江为个案,彰显出这一代艺术家是如何担当中国艺术的命运,接续国美之路的学术文脉。
肖峰(中国美术学院原院长):
看了许江的“致葵园”的展览,我觉得令人振奋,发人深思。这些作品所呈现的气势宏伟的视觉冲击力、纪念碑式的结构、强力的节奏和色彩感、浓郁的色彩和豪放的笔触,更重要的是蕴藏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深厚的精神,它贯穿了中西的美学、历史学、文学等个人精神多个交叉的层面,这是许江近20年来所追求的新的里程碑。
让我们为这20年来许江辛勤劳动获得的成果表示祝贺!我觉得艺术的价值是创造,艺术是创造性的艺术之花,是新结的果实,许江从这个高标准来充实自己艺术的追求,创造自己独特的艺术作品,走出一条自己的新路。他是一位难得的通过文化思考形成自己的绘画趋向,又通过自己的艺术实践检验自己的思考的画家。他所想到的是涉及到东方和西方之间的相互构建的历史性的关系,传统与现在,承传与促进的关系,其目的是为了树立一个新的文化价值观,他以地球为宽度,他以历史长度为维度来把中西方的文化传统结合起来,进行纵向、横向的立体构成,融汇创造人们未曾见过的模式。他的画是思想新的载体,他的画是某种题材和思维的描绘,是思想和心灵的作品。
多年来许江写了很多的理论文章,对当代的艺术与文化作出了谨慎的分析和研究,在如此繁忙的工作之余,他能够创造出这么多的作品,多次举办如此宏大的展览,令人敬佩。我为许江的成就骄傲而高兴,后生可畏,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许江正当壮年,前途无量,他的艺术追求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许江的创作可贵之处是把国美之路连贯起来,他是我们国美之路的一个延续。国美之路第一个特色是高度的社会责任感;第二个特色是高度的人文情怀;第三个特色是对西方艺术的吸纳,特别是现代艺术的吸纳;第四个特色,林风眠先生在艺术上、在教学上对做人是非常忠实的,他很重视人的品德。国美之路是极其广阔的而且是宽容度很大的,国美能够有那么多艺术家就是因为她的宽容度,一脉相承。许江的“致葵园”以及他一系列的创作是沿着这一条路走下来的,这一条路是林风眠之路,是国美之路,是林风眠开辟之路,这个路会越走越宽广。
潘公凯(中央美术学院院长):
许江是我的老同事,我对他比较了解,他的作品、他的为人,给我很多感动。我在这里只讲两点,一点是他的作品给我的感动。我觉得他前几年是以“城市废墟”为主要系列,这个系列在北京展出时给我一种深沉的历史感,一种恢弘的气势。当时他的作品很大,描写了人类社会在重大变革当中历史的必然性和偶然性,是偶然性选择了历史前进的方向,在偶然性中又渗透着必然性。许江的这些作品有些半抽象,但是其中的文化修养和恢弘气势都是我们直接能感受到的。作品体现了许江对国家民族的历史性关怀,对于人类历史演进的深思。
近几年,他又着力于一种新的系列,就是今天的“葵园”。葵园系列给我一种沧桑感,蕴含着一代人的惆怅,我们能看到一代人的回忆,从葵园系列中能感觉到这种回忆,但又不是那种具体的回忆,在那种是与不是之间有一种悠远的情怀。所以许江的作品是诗,是一种象征,它象征着一种氛围、一种情调,就像我们回忆起一首老歌,一唱响这首老歌,我们就会回忆起那个时代,回忆起我们一代人的经历。在许江的城市废墟系列和葵园系列中,我们都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的诗人气质。
第二,我觉得许江是一个特别有责任感的人。他对国家民族怀抱着极大的热爱、极大的希冀,是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的典型。他写了很多文章和诗,尤其是他的文章,着重地谈了全球化的趋势和本土文化之间的关系,全球性和本土性是互相矛盾的又是互相关联、制约、互动的关系。在当代美术和视觉的大氛围中,许江一直在思考:中国文化在全球化中该怎么办?中国的艺术家该怎么办?我们的油画该怎么画?我们的美术教育该怎么做得更好?这是许江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我觉得这种思考是特别需要一种责任感的,这是我们这一代经历“文革”和改革开放人的共同心声。我们目睹了国家从落后挨打走向经济崛起的历程,它给了我们力量和信心,我们都愿意为国家的兴旺承担我们能够承担的责任,许江的行为具有典型性,他的担当和民族责任感是我感动的第二方面。
水天中(艺术评论家、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当代中国的艺术家中间,对思想的轻视(或无所谓)已成为流行病,中国画家喜欢讲“诗书画”三位一体,但真正进入诗境的寥若晨星(这种流行病的根源当然不能全都归之于艺术家)。我们的艺术(以及文学)与世界高峰的差距正是在这里。
这种感情和思绪的欠缺,不仅表现在当代中国文学、艺术中,而且已经潜伏了几百年。我们只在楚辞、汉魏诗文以及盛唐诸家的作品中看到过它的闪光。
许江是探寻思想、追求诗意和诗境的艺术家。他不但在创作、思考和言论中有这方面的追求,而且对这些怀有出自内心的亲近感。思想和诗给他喜悦。
不是所有的艺术和诗都具有同样深刻、同样巨大的感人力量。那些触及人在浩渺宇宙和无尽的时间之流当中思考自身无可赎救的有限性的艺术和诗,往往最使人感动。它包含着一种宏大、深刻的悲怆,悲怆而不萎琐,反而显现为一种无际的澄明。
哲学家认为建立一个“世界”和创造“大地”,是艺术作品存在的基本特征。许江在《葵园》和其他几个系列作品包含着宏大的理想,就是展现他建立的“世界”和向我们敞开“大地”——在时间之流中无可挽回地变迁、流逝的“世界”和呈现无限丰富性的“大地”。那里既有欣喜,又有悲悯,在欣喜与悲悯之中显现它包容一切(甚至包容“念天地之悠悠”的哀痛)的宽阔与深沉。
范迪安(中国美术馆馆长):
今天,我们分享许江春华秋实的丰硕成果,更重要的是,我们得以在许江的艺术世界相遇,在他耕耘的葵园相逢,获得精神的聚会和喜悦。我相信,许多朋友与我一样,都有一种真切的感受,那就是许江是我们熟悉的,又是经常让我们感到惊异特别是感到振奋的,他总是以不懈的努力铸造自己艺术新的高点,让我们这些同行者在欣赏他的作品之时,为他不断地创新而感动,感怀他在艺术创造中贯注的博大情怀和精神关切,也领略他艺术源发的蓬勃激情和雄强力量。
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界中年一代的杰出代表,许江的人生紧扣着改革开放时代中国社会发展的脉搏,以薪火传承、开拓进取的精神为中国美术事业贡献力量。在执掌中国美术学院的工作中,他深怀历史意识,追寻学术文脉,从巩固学理根基到创新教育理念,使这座发端于现代中国的高等艺术学府以充满文化自信与学术朝气的姿态走进21世纪。他致力于建立艺术与社会的关联,始终思考美术的当代文化功能和全球化时代的文化挑战,多年来为浙江省和全国性的美术活动奉献了大量心力,我们在活跃的当代美术格局中能经常看到他的身影。但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的身影是贴近大地和原野的,驻守在他的艺术家园。他全面的文化学养和艺术人文主义情怀为他的艺术提供了坚实的支持。今天将要和大家见面的“致葵园”,就是他的思想沃土中生长起来的丰富景象。在我看来,可以把他的这个个展视为一件整体的作品,在多年的追寻之中,他不断深化关于葵的主题和意涵,在葵的生命意志中鲜明地反映他的历史意识与现实感怀,在葵的形态、葵的景象、葵的迷丛中,折射出他的深度思考与生命体验。他的这个展览,可以说是一部视觉的命运交响曲。
大家都知道,我们面临的时代严格来说不是一个绘画的时代,而是绘画受到挤压、面临挑战、需要突围的时代,数字与网络技术已经引发的视觉环境已发生深刻变革,在国际化的视野中,许江比其他画家更敏感也更深切感受到图像时代对传统绘画语言的挑战。他曾多次指出,新兴媒体的图像生产与图像传播方式一方面消解了精神的深度;一方面以图像的奇观改变人们的视觉欣赏方式。但是,他以超越性的胆识迎向挑战,在图像的奇观与绘画的守望之间寻找解决绘画危机的出发点,在这个展览中,他用绘画、雕塑和影像装置等形式构筑营造起向纵深延展的空间,建构起一个以绘画语言为主系,并能综合媒体语言的艺术情境,凸显了绘画的感染力和震撼力,这是他对中国油画和中国绘画的重要贡献。
全山石(著名油画家):
许江是个充满激情、修养全面的艺术家,他的创作注重画面的气势、韵律、悲壮意识,这种追求深层的创造与现实社会的盲目形成鲜明的对照,因此引人深思。许江充满激情又十分勤奋,他能在担任中国美术学院院长和其他重要学术职务的繁忙之中仍然不懈创作,在当今时代就显得更为不容易。这种艺术创作的激情使他在艺术创作和行政工作关系中的处理十分妥当。作为一院之长,他继承和发扬学院的优秀传统,中国美术学院的历史表明这座学院向来坚持中西艺术并和的多元化办学方针。中西并和的艺术方针,就油画教学来说,就在不断地发扬中西结合的传统,注重油画语言的发挥,在形式、用笔、色彩等多方面表现上下功夫。在展览上,我们可以看到许江借葵这个题材透视人生的沉浮,从而反映人类崇高的历史意识,这种意识也正是油画擅长表达的永恒主题。
黄亚洲(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副会长、著名剧作家):
作为新中国的同龄人,我看任何一种形态的葵,太阳下的、暮色中的、圣洁的、凋零的,都会有一种震撼伴随。
葵是图腾表达,是我们长久的生存形态,是我们一个重要时期的精神象征,也是我们长期以来试图挣脱反叛而终又不得要领的物化对象。
但是许江仍然布置了葵阵。
我在“许江个展”的园子里,看见了具有古铜色泽的葵的阵仗,看见了葵的败落与葵的威武,看见了血色的红也看见了沉重的黑,但是它们依然站成了秩序。
许江在大部分情况下,都略去了单株葵花的诉求,他只布置大面积的葵阵,他只让葵以整体的形式出现,哪怕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哪怕季节已经到了深秋,哪怕命运已经接触到了正在落下的帷幕。
许江的葵,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的队列里,以园子,以方阵,以一望无际的大空间形式,以个体形象衰落而集体形象依旧挺立的悲怆,演绎着自己最后的乐章。
葵一生的追逐,是充满激情的,是金黄色的,是圣徒式的,但结局又是无可避免地黯然。巨大的天体义无反顾地堕落,倒在了地平线以下,葵则将自己全部的青春和生命押了上去。确实,一道辉煌的抛物线坠落得如此快捷,是葵难以估计也是难以想象的,它们曾经以为它们圣洁的追求将是永久的,它们的惶惑与困顿也在这里,天上的燃烧与它们自己的燃烧其实只发生在一个很短的瞬间。但是这种燃烧,又是这样猛烈,以至于“净化”成了一种升华,精神在经受了一次难得的洗礼之后永远难以腐败,似乎永远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召唤在心灵的一角苟活着,不肯死亡。
在一天的跨度内,葵会顽强地转过自身,继续面对东方,追求沐浴与共鸣;而在面对如期而至的寒冬的时候,葵只能选择萧瑟;葵虽然对于自己一身的枯枝败叶不知所措,但是它们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队形,它们以这种最后的姿态,来顽强地说明群落的意义、集体的意义、精神的意义,以及生命终极的意义。这就是“园”的价值、“阵”的价值,这就是在无奈的苍凉之中呈现出来的最后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有了铜的质感,有了铜雕的意义,以及永存的意义。我认为,许江在他的葵园里、葵阵里,精心布置的,就是这个意义。
这个意义不是垂死的,是长久的,是我们这一代人至今苟延残喘的全部精神密码所在,所以我们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还会经常把枯枝败叶摇得像盔甲一样哗哗作响。
我坚持认为,许江所建构的艺术之葵,是不死的葵,是有轮回意义的葵,体现了人类至高的精神探寻。人类所有的血污,都有阳光的色泽,都有葵的印记。
事实就是这样,许江在自己的葵园里布置下了这一切。他辛勤工作,他在夕阳的余晖里,将一种精神和一个时代,精心地饰成了铜雕。
刘骁纯(艺术评论家、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许江先生的画,我一直熟悉的,但这次看还是感觉非常新鲜。我的感觉是这样的,如果要说面对21世纪的世界文化挑战的话,回应的最主要的对策是艺术家的创造,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方案,我觉得许江的方案,简单说,可以叫做中国的写意主义油画。
写意这个观念在中国是有千年历史的文化传统,它主要凸显在中国书画中。这是一种在世界上是很独特的艺术,又是一种很强劲很前卫的艺术观念,其独特的前卫性早于西方将近一千年。这种文化传统的延伸,在“国美”是相当突出的,从林风眠、潘天寿,再有吴冠中,他们都沿着写意文脉在发展。许江以独特的创造性把它扩展到油画领域,而且不是简单用油画画水墨意味,他是一种相当典型的油画语言,同时又具有相当典型的写意神髓。
我觉得许江画的油画,他的精神和文脉,有这种写意的精神。所谓写意,大概说有四点:一个是写其大意,一个是写其意气,一个是写其笔意,一个是写其意象。许江先生好几次谈到现象学,我想,他是在用现象学解释中国的写意。我想主要原因是那套话语系统是伴随萧散简远虚静空寂的美学指向并与之共生的,许江需要的是伴随悲怆有力英雄史诗般的美学指向并与之共生的新的话语系统,以吻合他在写意状态中的独特感受。简单说,物质媒材是实在的而且是此时此地的实在,葵是实在的而且是此时此地的实在,心灵是实在的而且是此时此地的实在,它们共生的场是实在的而且是此时此地的实在,一切都真真确确一切又都无法道明,一切都极现象极物质一切又都极精神极无形,一切本真只在走笔运刀堆刮挑抹的现象之中却又非现象本身。许江用他的实在感冲刷了古人的虚无感,使写意文脉薪火相传。
韦尔申(鲁迅美术学院院长):
我跟许江交往大概有二十多年了,我觉得许江今天的面貌,真的如他所讲,就是国美所造就的,中国美院的特色就是由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与交融形成的。我非常赞同这个观点。许江的油画,我觉得可以说是代表了这样一个重要的文化特色,一是在他的作品中可以说是渗透着浓浓的人文情怀;其二,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他对表现语言的当代性探索。
第一,我觉得在许江的作品中,崇高感、静穆中的苍凉和博大,应该是总体的美学倾向。从他过去那种浩大的、历史的、城市场景,到葵园系列,我觉得都能够体会到这一点。他的知识分子的思考与冥想渗透在他的每一笔里,结合中国今天的文化现状,这点尤为可贵。在我们的艺术界,我认为这种知识分子的思考和情怀如果多一些,那么今天的中国文化可能还会再上一大步。这种情怀,可以使作品更具有深度,更富有表现力,可以忘掉那些不必要的困扰,可以使你执着地忘记一切地去创作。
第二,许江的表现语言的当代性探索。我们中国油画真正起步是新中国成立之后,也是从前苏联的社会主义油画创作开始的,到了上世纪90年代,西方的后现代艺术、当代艺术,对我们艺术家也产生了很大的冲击和影响。那么就今天中国油画的现状来说,我认为目前的现状不是很满意,今天是全球化,文化的多元性。而我们的现状,还停留在七八十年代,人们还热衷于在叙事的、很简单的表达某种企图的、回溯历史的状态。我认为重要的是我们这种表现语言能否向当代的文化层面深度的植入。所以看许江画展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在这一方面做了大量的探索。从历史的城市场景到今天的葵园,可以说代表了他这一个时期对油画当代性语言探索的一个重要的点。
我觉得他现在的风格有三点,构成了今天许江绘画的基本面貌。一是讲究势,他这个势很像中国的书法和写意花鸟,不完全是按照客观地设计好的场景去画,有的时候是按势来画,刻意地追求和偶然的所得相结合。第二,就是他省略了很多客观的细节,主要塑造整体的形象,强调他的观念、造型概括和整体布局的冲击力。我认为这是当代具象的一个特征,既有厚重的苍凉,而表层下面那种柔性的东西,或者说诗意的东西渗透其间。所以我说,是一种知识分子的思考冥想。第三个特征就是那种象征性。许江画葵园,是他通过这种象征性葵园的这种场景表达了他的一种观念、思考和对客观事物的关注。
王易罡(鲁迅美术学院教授):
许江的作品从葵到园在我看来应该是两个概念。这个葵是他的视觉形象和精神符号,而园应该是他精神的栖息地,这个精神的栖息地实际是在他的画当中,在他的画布之上。他把他对这代人的理解、经历,作为一种精神象征完全沁入在他的作品当中,所以说他这个观念,心里诉求是非常清晰、非常有意义的,他希望去打造一种共同的文化价值或者精神价值取向,只有这种共同的精神取向,可以分享的这种东西才会有影响力或者说有更大的价值,才会使东方文化之中国文化真正地走向国际,让世界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来了解中国人和中国文化。
那么作为表现性语言,许江选择这种表达方式实际上是和他内在精神气质是一致的,同时在他的画面当中,我们更多看到的是,除了对材料、绘画方式自然流畅的使用之外,同时渗透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一种诗性,这种诗性并不是这个文学意义上的诗性,而是从画面的表现和笔触色彩,一种总体的感觉传达出的一种诗性,这种诗性是他的内在的深层次一种才华的自然流露。同时从他的作品中,我也看到许江试图把中西方文化,用他熟悉的表达方式描绘,并不是从简单的图画模式以及绘画符号使用上,所以他传达出来的东西是更内在的一种东方人的情怀。几次看到他的作品,从绘画材料的使用,包括对当代艺术成就的这种语言方面的拓展,从纸上材料、装置,包括对传统绘画语言的把握,我都是觉得越来越精到,越来越准确,和他的内心的深层结构越来越相互吻合。究竟什么是中国当代艺术,哪些问题是可以涉及到当代文化,从许江的作品当中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从形式上从情感上还是从思想表达方式上,我觉得都是一个非常好的例证,我从他的作品当中得到了非常好的启发。
(下转第2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