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履生观点·Opinion

　　60年前的1950年4月1日，原北平艺术专科学校与华北大学三部美术科组合而成的中央美术学院在北京成立。此时，原北平艺专校长徐悲鸿任院长，华北大学三部美术科主任江丰任副院长，北平艺专教务主任吴作人与参加接管北平艺专的华北大学教授王朝闻分别任正副教务长。在这样一个新的历史格局中，新中国诞生的中央美术学院开始了60年的旅程，其中中国画专业的发展经历了两大变化：一是1955年在1953年设立的彩墨画科的基础上建立了“彩墨画系”（1958年更名为“中国画系”）；二是2005年在原中国画系的基础上组建了独立的“中国画学院”。前者是中国画专业的质的变化，后者是量的扩充，但都基于特殊的历史时期——前者是因为新中国新政权的现实要求；后者是因为顺应新的历史时期教育扩张的时代潮流。

　　中央美院中国画专业在业内享有崇高的地位，即使在今天缺少像徐悲鸿、李可染、叶浅予等几代大师的状况下，目前的实力也在中国画专业内处于领先的地位，可是，其影响力却远不如以前。当然，个中有很多原因。事实上能够把中国画专业发展成独立的院级已经是很不容易，而维系中国画这个专业的发展更具有相当的难度，所以，如果再对中国画提出更高的要求，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中国画在当代超于历史的大发展，完全得力于教育；而教育在20世纪的不同时期不断改变着中国画发展的方向，也在很多方面影响了中国画的面貌。所以，有关中国画发展的是非，都可以从教育这个根本问题上找到答案。

　　从区域范围来看，从1957年北京画院成立开始，北京的中国画阵营中的两种势力显现出了各自的学术特点，它们互为补充，新中有旧，旧中有新。虽然早于院校派的非院校体系的中国画写生，在当时的全国中国画展以及全国美展上都有突出的表现，可是，院校体系中的李可染、张仃、罗铭的写生，在今天的历史回顾中，则成了那一时期的代表，而前者几乎为人们所淡忘——这就是学院的力量。当年，徐悲鸿三请齐白石为北平艺专教授，而在后来中央美院的教学中也不断延揽北京地方上的名家。无疑，北京的区域表现在全国具有普遍性。因为中国画的中国势力，使得又可能更改了本不应该出现的彩墨画系。尽管“油老大”一直压在上面表现出了新式教育的特点，还有作为基础的素描，然而，中国文脉的传承因为它的中国性，总是后浪推前浪。虽然有过以水墨临摹苏联名画的阶段，也有过卢沉所说的要从模拟现实的桎梏中解脱的历史，人们还是小心谨慎地对待传统和笔墨。变是必然的，不变是不可能的。中央美院中国画专业的发展历史就是一部现代中国画发展的历史，不论是基础教学，还是创作，60年来的历史可以说明中国画专业中的一切。

　　为中国而画的为“中国画”，在为纪念中央美院命名60周年、中央美院中国画学院成立5周年而举办的“中国画学院教师作品展”中，又表现出了当下的意义。为中国而画的中国画，作为国家文化的代表所承担现实使命，将是未来诠释的历史意义。而传统与现代这一历久弥新的话题在新一代中展开，如何在教育中解答和实践，不仅仅是为中国画，更重要的是为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