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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4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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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欲晓

——2010中国·东盟美术作品展研讨会

  (上接第13版)一个困境是对海外推广,就是西方对中国画,对中国水墨画的一种认知程度的问题。再一个是国内这些年从当前的当代中国画坛透出的一种对写意精神弱化的倾向,我想这可能都是阻碍中国绘画发展的一些很重要的因素。

  姜宝林:杨院长的一些讲话我赞成,他提出了大写意、大发展、大繁荣、大提高,这个思路非常正确。我想根据杨院长这个思路,根据我几十年的实践谈谈我的一点粗浅的体会。一切造型艺术都是视觉艺术,中国画也不例外,也是视觉艺术。但是中国画有它本身的价值观,就是中国画的艺术是写意艺术,写意艺术也是视觉艺术,但是不是所有的视觉艺术都是写意艺术。我们怎么理解中国画的写意艺术呢?我觉得在实践当中,在不断的思考当中我是这样体会的,这样画的写意艺术既不是写实的也不是抽象的,它是介于写实和抽象之间的,就叫写意艺术,这个写意艺术在世界艺术门类当中只有中国是独有的。

  这个写意艺术怎么理解呢?我们可以从两位前辈的经典话语中得到启示,一个是齐白石讲的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似和不似之间就是最佳状态,就是中国画的写意。黄宾虹讲的绝似与绝不似和齐白石讲的似与不似是同一个意思。那么我们从古人的这些经典的理论当中我提出四个字,可以说明我们写意的根本要旨,一个就是缘物寄情,就是我们这个写意画画什么东西不是为了表现它,而是为了借它抒发我们自己心中的感情,我们对这个事物的一种认识,体验和一种感悟,这是表达胸中的感情。虽然这个写意不要求很像,它这个是寄托你感情的载体。第二个就是要以形传神,我们画的东西不是为了画像它,而是为了传神,而为了把这个物象的内在灵魂实质的生态表现出来。我这样讲,我觉得能够从正反两个方面能够了解到我们对中国画写意的大致的看法,这是我几十年的实践有所感知的。那么怎么能够进行这个写意呢?这个是从我们中华民族艺术的起源说起,因为我们文字的起源,象形文字的起源和文字的起源到底谁早谁晚。象形文字和绘画究竟是哪个早哪个晚很难说。我们看广西的岩画,你说它是画也可以,说它是文字也可以。原始祖先他们刻画在石头上,当然中国发明了纸,发明了毛笔以后,毛笔和纸就成为了我们中国书法和绘画的主要书写材料。所以我们几千年来一直沿用了狼毫和羊毫做的毛笔,开始在绢本后来在宣纸上,这样把中国画的表现技法一步一步丰富起来。那么在这个当时就由工笔艺术产生了写意艺术,写意艺术也就是北宋五代以后的事情,前面都是花鸟的工笔,山水是大青绿,是金碧辉煌。后来在一千多年的发展当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各代的艺术家都有他经典的理论,我们研究这些理论,研究这些经典的作品,在我们写意艺术的大发展、大繁荣、大提高是绝对不能忽视的一个阶段。这样的话,我们在整个的写意画当中,这个纸和笔起了关键的作用,而纸和笔之间,笔是起了关键的关键,你没有中国画的用笔就没有中国画的写意,可以说用笔是中国画写意的最核心的一个价值观。那么什么叫用笔呢?因为我们大家都是搞实践的,我们现在在用笔的理解上,有一些误差。因此我们现在的世界绘画潮流是与现代转轨,中国画艺术也不可避免地向现代转轨。现代艺术的要求就是要有张力,要有冲击力,要有震撼。特别是现在的展览场所的改变,一个大厅那么巨大,作品丈二不够,画到丈八,丈六,甚至画到几百米,那么看到的就是个视觉效果。这在古人来说是没有条件做到的,因为古人是放在客厅里、放在书斋里近距离地欣赏,近距离地在那欣赏用笔用墨的趣味。因此我们现在往往也追求整体的冲击效果,因此我们可能或多或少地就忽视了我们前辈。我们古人对用笔用墨,经过上千年的实践而总结出来的精华的结论。所以我想古人之泼墨,你比如说笔比较大,水分比较大,画上去就叫泼墨。我们现在把泼墨发展到用脸盆,用水桶往上倒往上冲,这个对不对呢?不能说不对,因为它也是把小笔触扩大了,这个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一种新的实践的。当然这里我们有没有体现我们中国画的最核心的东西,笔。有没有笔意,你看我们古人的绘画里面,它既是渲染一个淡墨,渲染一块云彩,它都是一笔一笔地上去的,而不是抹,也不是涂,也不是染,所以用笔在我们中国画写意中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那么我们现在衡量中国画的时候,往往容易制约到大的整体的效果,可能那些用笔、用墨的那种微妙的趣味容易被我们忽视。这恰恰是我们中国画的灵魂。那么什么样的用笔为好呢?就是说在老先生中有一个很明确的概念,就是一个笔性,这个笔性我在浙江美院(现中国美院)读书的时候,像潘老,这些老先生经常用笔性这两个字来要求,衡量你这个用笔的好坏。那么,我在北京读研究生的时候特别强调这个用笔,所以用墨是用笔的痕迹,关键在于用笔,所以写意画关键的在于用笔。用笔就是写,就是书画同源,就是用写字的笔法来作画。但是现在也存在一个误区,认为书法好就一定画法好。书法是中国画的基础,但是不是书法好画一定好。因为书法只是一些抽象线条组成的文字,给人产生美感。但是我们的绘画要用这样抽象的线条,还要表现你感情载体的形,所以这里面有一个转化的过程。你转化得好,你就是书法家,你就是画家。那么我们再看看历代的书法家里面,可以说占半数以上都是画家,画家同样是书法家,而且画家的书法往往并不比单纯的书法家差。因为他有对美丽的那种敏感性,他有沟通的能力,他有结构的把握,所以他的书法写得特别生动,特别有绘画性。

  张江舟:姜老师就写意特性的基本精神特质,写意绘画的这种发生发展的过程,结合他自己的创作实践,对用笔在中国画创作中的一些根本性的作风谈了很多很有意义的一些实践经验和实践体会。

  张兆青:我就这个展览说说感受,咱们这个展览我回来在想,给我感受的一个新的思路,就是说它有别于其他的一些展览。这种邀请展的方式考虑到一个对中国画的系统认识,这里有一个系统思维在里面。原来跟国家画院的其他同仁策划的活动,有一个系统思维,现在我跟杨院长最近也有机会接触了一下,听到他谈了一些思路,他有一个宏观的战略思路。有一个很系统的是,这个可能作为国家画院是文化部的直属单位,对中国画发展的提高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如果领导有这种思路,可能能纠正、调整中国画现在的一些不太好的现状。这个展览我感觉一个很突出的感受是它的完整性。

  第二是反映了多样性,我就感受到蔡元培在搞北大的时候,他邀请了很多教授,完全在学术上对立。陈独秀是无政府主义,胡适是自由主义,李大钊是搞马克思主义,这三个义放在一块就打架,就吵,吵得脸红脖子粗,但是他们在一起是很好的朋友。李大钊进来的时候,蔡元培提出来李大钊当教授,其他人提出来说这个人不行,他的学历太浅,胡适本来是对立的,他认为这个人真有学问,胡适说李大钊我们让他进来当教授。就是说蔡元培那个时候是各种流派,各种对立的学派拿到一起来,这个办学方法值得思考。我现在简单说一下进人,他积极的拉进来,他这个不算另类,但是他是带有很大的实验性。你有很多不赞成的观点,但是作为国家画院能把这样的画家,能够积极的、各种面貌不同地捏在一起,这个力量我认为是有不可低估的学术性。它建立一种冲突,建立一种多元,建立一种多样性,这样在一个群体里面做好了对全社会会产生重大影响,不光在美术界产生重大影响,在学术界都要产生重大影响。所以也可以想到,杨晓阳在这里有一个思路,需要有系统性,需要全方位的审视,考虑办学,办展,策划整个美术界的活动。国家画院今天这个担子如果用系统思维挑起来我认为是最合适的。今天这个展览是一个启动式的反映,我感觉它的完整性、它的年龄段、它的多元化、它的选择性,地域选择性、学派选择性,我认为都是很有价值的。所以这是一个很有学术性的展览。应该是很有前瞻性的展览,可能它对今后美术界在策划这些活动中是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示范。我还愿意在这种活动中吸收一些新东西,老和新不一定是年龄段,不是一个年龄界限,老跟新能打起来,他的核心力量是对艺术的追求,探索精神,再有就是艺术质量。艺术跟整个社会是同步的,它应该考虑现在的核心问题,是应该以质量为核心提升艺术个性。不是拿艺术个性来铺垫一个简单的多样性,要在个性艺术的前提下,应该是首先现在要到了强化艺术质量的时候,这个艺术质量本身就是一个系统思维,一个系统性的活,全方位的、多元的思维方式。

  张江舟:张老师的发言集中谈到了中国美术发展的系统性思维在促进美术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他谈到了杨院长,我作为杨院长的副手,杨院长到任中国国家画院之后,确实在这一点上表现的非常突出。到任之后国家画院首先启动了两大工程,一个是中国美术的发展工程,一个是中国美术的海外发展工程。这两个工程得到了文化部的大力支持,无论是对项目的肯定还是对项目的一些经费的其他方面的组织上的支持,力度都很大。我想这两大工程会通过一系列的创作活动、研讨活动、交流活动、相关的各种学术活动,由无数多种多样的大量的学术活动组成,我想对今后的中国美术事业的发展,作为国家画院应该起到应有的作用。除了这些大的工程之外,事关全国美术的发展之外,从国家画院自己的发展角度来讲也有很多自己的特色,从用人机制上,包括美术事业和美术产业的关系上都做了很多思考,整个国家画院的运营机制、办院方式都有很多突破性的方式方法。

  谢天树:今天非常高兴能够跟大家共聚一堂向大家学习,因为大家都是来自中国的精英。刚才尼玛老师讲,他说外国人看中国绘画,不能够接受是一种耻辱的问题,我身为在外国长大的人,可以看到这个问题,我自己的看法就是这种文化的差异,大家不同的一种文化,所以才会有一种不了解。就好像我们说文言文跟白话文差不多是一样,文言文很难理解,白话文比较容易理解。我也常跟朋友讲,他说中国画很难看,我说中国画其实不能看。比如说你看他画一条鱼,他没有画水,那条鱼已经在水中游了,那个就是刚才谈的大写意,写意的精粹的精神的相貌在哪里。我说很简单,你看他没有画水,而西方说没有画完,西洋画说你的水没有画上去,但是我们没有画水,那个鱼已经在游动了,这不是一个大写意的很精彩的一个精神在里面吗。这个就是很高的一个艺术哲理。这样一谈,大家都懂得,中国画看来是很特别了,这个就是我在海外所见到的事情。在中国也见过一个教授,他认识一个西方的教授,就是美国的,他有一天到了吉隆坡来找我,我跟他谈了一些话,他叫白芷,大概很多人知道这个教授,我说白教授,我问你一句话,你是西方人,你怎么看中国画。他给我一个答复非常好,他说谢老师,如果你问我看中国画,我会告诉你我要看的是黄宾虹的画。我听到他讲要看黄宾虹的画,我很惊讶。我觉得白教授会看黄宾虹的画,这个太了不起了。后来他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因为他本身是中国通,他懂得中文。他说我在看中国绘画,我来中国这么久,我已经看了8年,到了今天我才了解黄宾虹的画怎么好。他理解了,就是外国人能够理解中国绘画不简单,第一他要弄懂中国的语言,第二他也要从中国绘画学习,他才能够理解到它的精粹在哪里。他跟我讲,如果我的朋友问我黄宾虹的画怎么好,他说我不能够用英语跟他解答,他说英语没有办法把黄宾虹的精粹讲出来。他说我只好跟我朋友讲,说如果你懂得普通话我就跟你讲普通话好了,这样就容易了解黄宾虹,这就证明文化的差异。

  另外一点,我和一些朋友在交流的时候,也有老的,也有年轻的,当时还以为是外国回来的教授,就是中国人在外边回来的一个教授,就是西方的教授。在谈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和一个比较上年纪的老的一个画家,画得非常好的山水绘画。他就跟他讲,他说老师,我跟你讲一句话,可能会很不好听,就是得罪的意思。他说老师,你的画在中国来讲的确是鼎鼎,杰出的,非常棒的山水绘画,但是如果是我自己从各自角度来看,以时代性,跟着思想性来分析,以现代的绘画来说,他说你只不过是一个传统的初级的,这句话一讲真的也是很难听的,很难接受的。这个老师听了也不好意思,也没有责怪他,但是不要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外国教授,中国人的外国教授,他听了这句话非常生气,结果就跟那个年轻的画家交流了,不断地谈了很多他们所想的。我们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就了解要把中国的绘画宣传到海外去这个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是文化的一个差异。如果能够把这些东西做得完整,能够推广到海外去,这个是最重要的。所以杨院长也讲到这一计划,有一个重大的工程就是推广到海外,我希望这一点要认真地了解,怎么样去推广。

  最后一个是专注,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如果不专注的话,我相信就不能够成功。这就是刚才我所听的一些自己的见解。下面我再花一些时间谈谈。我这边个人的一个见解就是世界平面绘画艺术是凭一个视觉里面看的,凭我们的感觉,从我们的眼界,从无声的图案看出了自己的语言及这个符号。其实这个东西就是一个国际语言了。它是属于一种纯性的,自由性的。如果以目前来讲,我们大概可以分为三大体系,这三大体系原本就是理性、具象的,西方的纯美术,它是科学性的。大家都会很了解这方面。第二它是理性又非理性的,这个是东方的,中华的意向绘画,意向美术。第三是非理性的抽象美术。这个抽象美术的发展是在十九世纪末的时候,因为中西方文化的碰撞,才引起了西方本身的转型。西方本身的转型就是印象派的开始,到了今天也只不过是100年而已,不是很长的时间。(下转第15版)


美术报 画家 00014 东方欲晓 2011-01-29 nw.D1000FFN_20110129_3-00014 2 2011年01月29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