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深履厚
学术研讨会发言稿节录 ■主持人 王鲁湘
跟邹传安先生认识多年了,有几个关系是非常密切的:第一个,我们是老乡,都是湖南人。第二个,他是工笔画协会的理事,经常有来往。第三个,在深圳期间我们相处得非常好,经常见面。邹先生在艺术上有很高的成就。他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工笔画与水彩画的结合,恐怕是所有工笔画家里面最明显的。这本书封面的画和展览进门的《洞庭秋晚》,这两张画我印象特别深。另外我感到邹先生能够有这样的成就,与他的心境,与他的为人,以及与他对艺术的执着追求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刚才初步看了看他写的诗,还有短文,还有文章,都表现了他的境界,很超迈。他是所有画家里最少追求世俗的一个人,我很佩服他。
邹先生去深圳之前,他在湖南很少出门,每天都在家里画画。到了深圳,给他一顶小官帽,他从来不去接受,使我感到很钦佩。一位艺术家要把自己的想法,把自己的观念,把自己的境界、意境、心境、诗意的追求能够很完美地表达出来,没有长时间“趴桌子”的功夫是做不到的。我现在还不知道邹先生作画是立着画,还是横着画,我是既立着画,又横着画。我还不知道他到底作画习惯是什么样,但我很佩服他。他的画整体感受很好。
刚才还没有开会之前我去看,邹先生每张画前都挤满了人,我非常感动。这是我们湖南的骄傲,也是工笔画界的骄傲。我祝邹先生画展成功。
林 凡
今天很高兴。我跟邹先生同行同道,更是朋友和兄弟,我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我们建立了很好的情谊,情谊是建立在互相学习、互相支持、互相勉励、互相推举的基础上,丝毫没有一点文人相轻的东西。
下面我用4句话开一下篇:邹先生是现代文人画家,有虚怀若谷的心态,是光彩清新的画境,有苦心修炼的品格。
第一个,从写情传神方面谈谈我的看法。邹先生在他的论著里面有这样几个字:“形肖神完”、“格高意远”。形肖神完”在他造型中非常恰当。他的造型不空乏,不概念,有生活,有感悟,大家可以看到他有很多写生。从画来看,他的芙蓉、牡丹最精彩,艳而雅。第二个,从每一只鸟的姿势到表情,眼神、嘴巴、爪子,无一处不推敲、不考究。鹌鹑、野鸭、仙鹤、鸳鸯、白鹅,画出了性格,而且相互之间有传神和心理感应,因此,鸟与花就到位了,鸟有相互传递的信息。今天我又仔细看了一下,我觉得他画的鸟的神情可不是一般山水花鸟画家那样,很深刻,值得我们学习,值得我们在座中青年画家好好的琢磨和学习,达到这种水准是很不容易的。他的虫:螳螂、蜂、蜻蜓很生动,而且赋予了一种情意。他画的虫鸟不夸张地说是有人性化的体现。即便参考了一些画谱和摄影,但也给予了加工和做塑造。因为我有很多画册,邹先生画的鸟,有些景可能从那里出来,但是他不是抄袭,有再塑造,我们现在有很多人就是简单的摄影,我觉得需要作者再塑造。
第二个,以情见性方面。邹先生画面是有动感节奏的,展现了意境的久远。他自己说“格高意远”,我觉得展现了。比如说《迎风带露》、《惊梦》给人一畅想,所以我觉得是有动感节奏来作支撑的,所以能够移情入景。景为情造,化静为动,拓展时空,这说明他有生活感悟。看他的铅笔写生,我有一个同感。因为我也画过大量的铅笔写生,没有基础是不行的。一花,一瓣,一叶,一枝都要到位。所以,他能见景生情,移情见性,我觉得他的画有一定人性化,看了以后有亲近感。
第三个,营造时空方面。这是邹先生的一个很大特色,是一个创造。20年前我们曾经研究过这个方面的问题。中国画不管是花鸟、人物、山水,大部分都是白背景。对于传统的空白背景他作了改变和探索,他用有方向、有视感,有倾向的色块机理衬托了主体的花鸟,使观者有遐想的余地,比如说梦幻感,虚幻感,深远感。且不是迷蒙感和朦胧感,而是深远感和梦幻感,有利于虚化。邹传安造境的特点就是意象、想象的空间意识。我觉得他的画背景的色块、机理做虚化处理,这可不一般,使人有想象的余地;他有特定的时空感,所以给人联想和共鸣。比如说太阳、月亮、清风、细雨、花的动态和背景是一致的。
第四个,文化学养方面。他为自己的书和展览起的名字非常好,比如《尘程心证》、《唐风宋韵》,封套用《金刚经》——“如露又如电,应作如是观”,画册的封面又压了一个印:“天地一闲人”,再加上这个题目《居深履厚》,体现了邹先生尊重自然、崇尚自然的从艺观,这是他在学养方面的底蕴。从他的《尘程心证》里面的“谈艺录”部分可以看出文化学养和艺术主张。他曾经写过“贵在一个‘创’字,妙在一个‘新’字,全赖功底学养”。这一点值得我们思考。现在很多画家,包括我们这一代人,不是特别重视这方面,觉得画好了,很形似,很惟妙惟肖,工笔画就可以了。但是画到后来就不行了,因为没有底蕴。我们还可以看到邹先生的诗写得非常好。我还想谈一点在文化修养方面的人品问题,他的画体现了他的人品,朴实无华。淡薄名利,专心读书做学问,他有自己的学术见解和做人的理念。他的书法、诗文都有很高的水平,他的印章经常是座右铭和主张,和一些箴言,我稍微看了一下,很了不起。他以传统的文化作底蕴,才有了画中的诗境。这是邹传安先生绘画品格的体现。
最后,我回应一下邹先生的散文,做一个结尾,也是我的观后感:承传开拓,诗意昂然,动感节奏,生命旋律,形神俱在,德艺双全。
李魁正
大家都谈到了邹传安先生的画好。
我来参加这个会,是认为邹先生是有骨气、有气节的人,这一点比较重要。
我和邹传安先生接触,我觉得他是有骨气、有气节的人。现在的人一说起来就说我认识多少当官的。认识几个当官的也未尝不可,但是以此为荣,在家里挂着一张当官的人写的字,其实很丑,这是很可笑的,更没有什么了不起。我觉得邹传安为人气节是很高的,他曾写到:“前身未到麒麟阁,今世不想帝王乡。”实际上人在社会当中生存,心要高雅。我看到他的文章里有一篇写到:“何处是净土。”他对喧闹的社会非常困惑。他还写道:六朝人虞仲翔获咎南迁,仰天而叹:“生无可与语者,死以青蝇为吊客,使天下一人知己,可以无恨。”这句话我注意过,我发现邹先生也注意了,这表明他的心境。当然他也想学陶渊明,在闹市里,心高雅人就高雅,心俗人就俗。我刚才说的意思也不是挂当官人的字就耻辱。
(下转第6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