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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旧事》如昨

■牧歌

  《武林旧事》原是南宋周密所著的书,是一部追忆南宋都城临安城市风貌的著作。武林即临安(今浙江杭州)。池沙鸿笔下的“武林”自然不是周密笔下的“武林”,不过正如周密笔下的临安往事的记述,池沙鸿画中笔底的“武林”旧事的重提,把他的童年的记忆和成年的思索断断续续但却认认真真地收拾、珍藏,一样怀抱着对逝去的情境的翻捡、怀念与思考。逝去的童年,如昨日的情景,细心地翻捡,深切地怀念,怅然若失又满怀希冀地思考。

  “武林门”是杭州古城西北角的一个城门,早已不见,早就成了杭州城一个街道管辖的地域概念。池沙鸿生于斯长于斯,工作也在这一带。始于七八年前的过年小子的题材,让他开始了武林门童年的记述和描绘,图文并茂。

  看作品集,作者用地道的杭州语言分为几大类:过年小子、男伢儿、姑娘儿、潮潮伢儿,另有童年视野里的“荡起双桨”。作为一位人物画家的作品集,人们很自然想到的是他的人物画作品。自然,作为一位人物画家,池沙鸿倾注了最细腻的情感来表现孩童绘画题材,但即使用再传统的笔法,流露的依然是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们都耳熟能详、感同身受的情节与神情,这是他的用心所至。麻花辫、羊角辫、大包头、小子头、雷锋帽、柳条帽、竹丝热水瓶、绿漆邮筒、小人书、香烟壳、脚踏车之类的渐渐消失却偶被怀旧潮人当作时尚道具的物事,无一不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生人六十年代生人甚至是70后的人们记忆中最初的温柔角落。虽然这些画面指向了“武林”这个特定地点的种种,但是人们翻阅到的滚铁箍、打弹子、粘知了、踢毽子、造房子、打游击、听广播等等几十种游戏,又何尝不是每个中年人甚至老年人的童年往事呢?

  同样是童年,现如今的孩子是体会不到那个年代的种种乐趣了。捉小鱼、抓蝌蚪换成了网上偷菜,造房子、挑花线换成了俄罗斯方块、连连看等“益智”游戏,写信、摇电话成了发短信息电邮,打游击、攻雕堡直接就成了诛仙传奇、冒险岛。同样也是经物质的载体,只不过是一头走向了简单的快乐、精神世界的富足,一头走向了虚拟的狂欢、现实世界的萎缩。我想这会是这本书的绝大部分读者的感受。

  翻看池沙鸿写的后记,他明明白白地写道:“在绘画和作文中,我发现我们正在远离一种生活。这种生活应该用‘清贫’去形容,但精神上的富足是现时无法相比的。那时有传统文化和红色文化相结合的荣辱观、有群体生活中毫无功利的友情、说到做到的诚信、与大自然的亲近、千变万化的集体游戏,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白的、让人从善、向上、静心、深思的东西。”如此看来,他所写所画的“旧事”不单单是他的童年,也不是一代人的童年,甚至也不只是这国度的童年,那恍如昨日渐渐消逝的童年记忆仿佛是我们这人类与日渐远离的大自然、失去人性的价值观作别时的一声回响。他的作品和文字,则仿佛是被这一回响惊醒地一个激灵冷战。于是他想做点什么,来“献给我的父亲和母亲、献给从那个年代走来的人们”,“怀着温暖而感恩的心起笔,不作草稿,随手画去,更不理会中国画该有怎样的禁忌,目的仅仅是让我的回忆显现,让我的情感落地而已。”在别人抱怨社会道德在堕落的时候,他始终相信真、善、美永远是人类所追求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美国人尼尔·波兹曼说:“那些坚持记住童年的人将完成一个崇高的使命。”“因为他们在帮助延续一个人道传统的存在。”曹工化则说:“‘绘事后素’,是不是人用绘画来填补我们记忆空白的意思在,它是不是防止我们不能缺失的记忆缺失的预案?”

  

  《武林旧事》

  池沙鸿 著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美术报 阅读 00008 《武林旧事》如昨 2011-02-12 nw.D1000FFN_20110212_3-00008 2 2011年02月12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