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以真为贵
——读张葆桂山水画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周积寅
张葆桂先生是鲁迅美术学院资深教授。在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他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有着艺术家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关心民生,关爱自然,深入生活,师法造化,坚持写生,创作出了不少具有现实主义艺术精神,歌颂真、善、美的上乘之作,受到社会的好评。上世纪60年代前期,他从事西洋画素描、色彩基础课教学和创作,西洋画的技能、技巧以及西洋画史、画论基本功扎实;上世纪70年代末,他开始主攻中国山水画,对山水画的技能技法掌握纯熟,山水画史、画论透辟明了。关于中西绘画,他都从不排斥,无一偏之见,认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可以相互取长补短。正因为有这样的艺术思想,几十年来,张葆桂凭其坚强的毅力,勤奋刻苦的精神和富于创新的勇气,上下求索,反复实践,终于闯出属于自己的艺术世界——走中西融合之路。
观其最近山水画新作,一股清气扑面而来,令人惊叹。说它是中国山水画吗,却看不到传统画山石、树木、水纹、天空之固有的程式,有着西洋风景画光、色之余韵及坚实的造型能力,真实感很强;说它不是中国山水画吗,却有着中国山水画深邃的意境和表现对象的概括力,并以生动活泼的笔力与水墨韵味洋溢着整个画面。以形象本身说话,仅有落款,并未题诗,却画中有诗,画外有画。张先生立足于中国传统基础上的中西融合,从布局到造型以及笔墨、光、色的运用,是那样的丰富、和谐、完美。我不得不心悦诚服地说:这是地地道道的新时期的中国山水画,是“不媚时人之眼”的创新之作。
张先生作品最感人之处,即真实自然之美。真即自然,是精粹诚实的最高表现。徐悲鸿说:“艺术以真为贵,真即是美。”先生从小在东北长大,特爱画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摄取最美的真实自然形象,作写生稿无数,经过加工,创作出比大自然更真更美的艺术形象。他深感,若用传统固有的笔墨造型程式,诸如各种皴法、双勾点叶法,去生搬硬套气象万千的大自然,必然会失真,不免雷同化、概念化。他强调根据不同地区、不同季节、不同景色的具体物象肌理结构、形貌特征,选取准确的绘画语言加以表现,所谓“笔以立其形质,墨以分其阴阳”,工写结合,墨色相和,积墨、泼墨、浅绘、渲染诸法灵活运用,黑、白、灰对立统一,全借以用笔,做到笔笔是笔,笔笔非笔,不留斧凿之痕,直似纸上应有此画,直似纸上自然生出此画。其精品之作《落雨》、《空谷》、《知秋》、《初雪》,分别描绘了四季景色:春之淡泊、夏之苍翠、秋之明净、冬之萧瑟,观者若身临其境,心旷神怡,生可行、可望、可居、可游之心,真可谓画之意外之妙也。
张葆桂先生的山水画“苍茫沉重,静穆幽深”(汪为胜评语),画中所体现之真美、形神兼备,蕴涵着真情、真意、真趣,或优美、或壮美,雅俗共赏,定为广大民众所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