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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0版: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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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涂的立体与光感

——看德国当代画家埃伯哈德·哈维考斯特的作品

  众所周知:照相机记录下来的是当时当地发生的事情或人物的状态,一旦记录下来,就存在着不可变性;而绘画,纵然是直接使用从照片中找寻的场面或人像,也因加入手绘的成分以及绘画者的所思所感,可以不受时间、地点、空间、形象本身的限制,通过随意糅合,形成自己的作品,这也许就是照相与绘画的本质区别。虽然艺术摄影已自成一个门类,可照相比起绘画还是受到工具的制约。在当代艺术中,从照片中汲取灵感,已成为一种特征,而表现方式和色彩运用的多样,成为当代绘画艺术的另一种魅力,就如法国画家热拉尔·弗罗芒热用限制色彩的方法、美国大卫·萨利搬用各种图像碎片,进行交叠堆砌手法等等。在诸多运用已有照片、影像等图像作画的艺术家中,德国的埃伯哈德·哈维考斯特,对现有图像处理的独特,而引人注目。

  哈维考斯特的作品常常是取自他自己的照片和影视形象,有着精确的来源,却被表现在不明确的画面内容之中,其作品构图偏向于照相技术所采用的特写和对图像最大程度的剪辑,表达更多的是影视制作效果而不是传统的写实绘画效果。他的作品多采用平涂方式,表现出类似于电视成像由电子光束照射在荧屏成像的强照亮的效果,哈维考斯特把它称之为“普众之光”(democratic light)。

  1998年哈维考斯特在卢塞恩美术馆展出的作品,名之为《窗——窗》,为什么呢?在他的观念中,当代与传统绘画种类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句古老的绘画格言一样——“一张画就是通往世界的一扇窗”,这正是哈维考斯特所选择的对现实世界的一个观察点,也表明了他的作品的风格取向。在他的画面中较多地表现街道旁的伴有长长的空无一人的阳台的混凝土建筑,空空如也的汽车,让人联想到他的调色板——白和灰,低调的绿和偶尔的一抹亮蓝,而最终使人想起的,不是绘画颜色的单纯混合,而是光色效果,这取决于艺术家的构图与色彩的共同作用的理解。《G的小屋》是一个表现棱角分明的公寓建筑外表,他从快速照相角度复制了公寓的形象,给人眩晕的、紧张的、貌似在电影中镜头闪过瞬间的印象;仅仅呈楔形的天空,和左下角很小的绿树,使建筑物固定在“真实”的空间之中。

  哈维考斯特作品构图的抽象性,亦可从电影中得到溯源,他塑造的人物形象,都是无个性特征的,具有非特异性,像一个从随意影片中或电视节目中,截取到的临时演员形象,看起来像是偶然捕捉到的,或是紧张的表情,或是在行动的瞬间,而这种不甚明确的内容也许暗示了他更多的情节联想。《卡宾恩》一画,用一个特写视角呈现出一个男子的形象,护目镜扣在面部,加之耀眼的反光,形成了一种动感,让人猜想:这个人是谁?在做什么?《狙击手1-3》是一幅三联画,它就像一系列孤立的电影画面,组合成了一段段故事。三幅画中的每一幅,都包括了一个动作的瞬间:第一张,一个持枪人正在扳动他的射击器,张大了的一只眼睛伴有害怕、或者一种期待、或者重视的意味;中间那幅,在侧逆光的单纯背景下,持枪者寻找到目标射击之前或者那一瞬间;第三幅则是正通过望远镜观看前方,让人联想之前的情景或者他是否找到了他开火的目标,是否击中目标。在观看这幅三联画时,这种感觉被反复激起与灭下,这是电影所不能给予观者的镜头:在这里,哈维考斯特很好地运用了格式塔心理学原理。

  当代艺术是在传统艺术基础上进行汲取与嬗变的,哈维考斯特的作品同样如此。在德国《艺术》杂志记者采访德国新表现主义代表画家乔治·巴塞利茨(Georg Baselitz)时,巴塞利茨毫不犹豫地指出:“看到年轻人的作品,我总有这样的感觉,他们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们做的完全是另一种东西,虽然这类绘画受到我这一代人完整的影响,并且援引了我们所取得的成就。我们的绘画是在比较大的压力下产生的,它来自于深厚的基础,来自于周围的环境,也来自于我们的人生经验。但在这些年轻人这里,这些东西是如此地不重要。”这与哈维考斯特的生活和艺术成长的背景不无有关,但是其作品却受到了巴塞利茨的肯定“这完全是另一种绘画”,不同于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的虚幻或阿列克斯·卡兹(Alex·Katz)的静穆。

  哈维考斯特自1997年起就不断地在本国以及英、美、法、荷兰等国,举办过个展或者参与过联展,其艺术风格被国内外艺术界广泛认可;鉴于哈维考斯特的艺术成就,2010年起被引领世界艺术潮流的德国杜塞尔多夫美术学院聘请为该院教授,在当代艺术界有一定的影响力。


美术报 赏析 00040 平涂的立体与光感 2011-03-05 nw.D1000FFN_20110305_5-00040 2 2011年03月05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