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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0版: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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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式的苏维埃波普艺术

——看俄罗斯当代艺术家弗拉迪米尔·杜伯萨斯基和亚历山大·维诺格拉多夫组合的绘画

  在世界艺术史上,有一种类型的艺术家可以被称作“一代人的艺术家”,概而述之,这种艺术家不必是他们那个时代最有深远影响的、最激进的或最杰出的艺术倡导者,而是创造出一种占主导地位的思想观念或者可以成为一代人的图像。在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的俄罗斯艺术世界的背景中,这个使命被两位艺术合作者弗拉迪米尔·杜伯萨斯基和亚历山大 ·维诺格拉多夫承担了。

  在他们的初期合作中,采用的是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风格(socialist realism)——一种前苏联时期官方认可的艺术行为。作品多以没有实质内容或带有点色情成分的电影海报为主,目的就是通过一系列的观念和主题,让社会主义的景象视觉化地表达出来。从2001年起,弗拉迪米尔和亚历山大作出了从社会主义图像过渡到大众媒体的转变,创作开始借鉴来自世界各地的广告宣传和主流媒体等大众文化的图像,因而在他们的绘画中,综合各种图像元素资源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当代媒体文化到上个世纪50年代苏联的杂志,70年代的照片,到当代俄罗斯的广告宣传等等为样式的创造。

  杜伯萨斯基和维诺格拉多夫的绘画,源于一种特殊的前苏联时期的视觉文化——苏维埃波普艺术(Sots art),一种持不同政见的带有讽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风格的前苏联艺术形式,也称“苏刺艺术”。德国艺术评论家鲍里斯·格罗伊斯(Boris Groys)对于苏维埃波普艺术的起源,阐释为一个特殊的历程(与现代主义不同,但相平行),由俄国的前卫派开始,继之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然后达到苏维埃波普艺术的一种综合。苏维埃波普艺术不是简单的苏联式波普艺术,恰恰相反,对苏维埃波普艺术来说,波普已经是一种现象,它可以被反思、被参阅和被使用。与之相类似的,杜伯萨斯基和维诺格拉多夫,并不仅仅延续了苏维埃波普艺术,他们对苏维埃波普艺术的态度取向也暗示了苏维埃波普艺术是一种早已存在的,是艺术史上为人所熟知的一个篇章;更有甚者,在他们的作品中,波普艺术和苏维埃波普艺术在当代俄罗斯艺术语境下获得了新的意义;另一个重要的影响,来源于19世纪的学院派绘画——这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和苏维埃波普艺术中,也是已经有所保留的。

  对前苏联社会主义时期绘画风格的偏爱,他们的作品《在户外》中,表现得十分突出。这件作品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前苏联宣传画的感化题材,实际上却是以美国明星施瓦辛格作为画面的主要人物,画面中的他一边和孩子们在野外嬉闹,一边展示自己健壮的身躯。不远处一个不相关的画家正在专注自己的写生。这种情景就像电影的剪辑,通过各种风格的混合,把画家的想象在画布上构建了一个田园风光式的世界。另一件作品《漫长的画卷》,则是通过21幅相同尺寸的联画,来表现安逸、抒情的伊甸园式的生活场景;这件作品是两位组合画家开始借鉴大众文化的转型之作,在形式上追求印象主义的光感效果,内容上非常充实和繁复,有很强的装饰性效果,特别是逆光下的色彩具有非常透彻与明丽感。

  美国艺术批评家克莱门特·格林伯格在他的《前卫与媚俗(avant-gard and kitsch)》一文中,曾讨论高雅艺术与低俗艺术的区别。他举了一个假设的俄国农民,分别站在毕加索和列宾的绘画前面的例子。把一个受过教育的观者从学到的有关绘画造型影响的价值标准投射到毕加索的画面上,因此能够使作品具有“再反思”的艺术效果。而对于列宾的作品,这种效果已经被包含在画里面,准备好让观者不用思考了。列宾将艺术预先传授给观众,并免去了他的努力,而且提供给观众一个绕开真正艺术中困难的东西,而通向艺术快感的捷径。所以列宾,或者媚俗,按20世纪初西方现代主义建立的美学观念,认为不是一种真正的艺术,但是,杜伯萨斯基和维诺格拉多夫认为:这种“媚俗”恰恰是绘画的一个中心点。他们从一个主题转换到另一个主题,看起来总是归结为一个问题:图像用一种不可抵抗的愉悦感着迷地诱惑观众,这种诱惑的力量是构成其媚俗的基础。但是两位画家在他们的作品中,包容进太多的媚俗影响,使得作品过于不真实,而使观众不至于沉迷其中,并产生一种让人反思的效果。

  作为当代艺术家群体中最受欢迎的艺术家组合,于去年年底在莫斯科胜利画廊(Trimph Gallery)举办了名为“第二街区(On the block 2)”的展览,展览中的作品。表现的是更贴近生活和真实的画面。现在他们已经很少去描绘名人名流,而是把兴趣转向了简单的日常生活,并用照相机记录下许多微妙的瞬间。我们相信,对于不断追求和探索的两位画家的组合,还将会给我们带来新的视觉冲击力。


美术报 赏析 00040 伊甸园式的苏维埃波普艺术 2011-04-30 1656478 2 2011年04月30日 星期六